是不往凝碧院裡來的。寧纖碧本要留她們在這裡用飯,聽說今天中午是珠玉母親的忌日,要吃素,也就作罷。
海棠和山茶親自將兩人送出院子,這才返身回去。珠玉雨點兩個也不著急,便沿著小徑慢慢往二門外走,一面隨意說著話兒。
雖然過兩天就立秋,只這時候仍是暑熱天氣,走不一會兒,便覺著身上汗溼,珠玉便道:“熱得很,倒是在前面那竹林子裡歇一歇的好。”說完雨點看了看,也笑道:“你倒會找地方,看那竹葉子讓風吹的,快過去了,那裡必定涼快。”
兩人說著就來到竹林外,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來,這大石頭因為有竹林的陰涼,倒是逃過了烈日酷曬,坐在上面涼絲絲的十分舒服。
珠玉拿出帕子擦了擦頭上的汗,正要說話,忽然就聽似是從竹林深處,傳來了一縷細細哭聲。
一時間,只把這嬌俏丫頭嚇得寒毛直豎,見身旁雨點似乎還無所覺,她連忙碰了碰對方。悄聲道:“你聽聽,怎麼……怎麼有哭聲?可是女鬼?”
雨點知道珠玉素日裡是最怕鬼神之類東西的,聞言不由得好笑道:“胡說什麼?這青天白日,哪裡來的鬼?就是有。也是竹子成了精,莫非……”不等說完,一陣微風吹來,那哭聲大了許多。終於是讓雨點也聽到了。
珠玉的面色都慘白了,正要拉著雨點落荒而逃,卻被她扯住,聽她沉聲道:“再怎麼樣厲害的厲鬼,也不可能大晌午出來,何況在府裡並沒有聽說過哪裡不乾淨,這許是哪個丫頭受了氣在這裡哭,走,咱們去看看。”
珠玉和雨點可不是普通的丫頭。那是沈千山的心腹。素日裡雖然她們自己謹慎。不肯插手別的事情,但是堂堂親王府,若出現了那種欺負人攪合事兒的惡奴。兩人自然是有權力管一管的,不說別個。只說月銀,她們可就是拿和白採芝一個檔次的,也是每個月五兩銀子呢。
兩人來到竹林裡,只見一個小丫頭正坐在一根竹子下哭,因為頭是埋在膝蓋裡,一時間倒看不出臉面,只是覺著年歲不大,身上穿著一襲淡藍色的緞子衣褲,這必定是哪個房裡的體面丫頭。
珠玉和雨點互相看了一眼,年歲不大的體面小丫頭,兩人幾乎是同時想起了一人,雨點便開口喚道:“是蘭花嗎?好好兒的躲在這裡哭什麼?”
蘭花正哭得傷心,忽然聽見人說話,不由得嚇了一跳,連忙跳起身來。見是珠玉和雨點,便紅了臉,只是淚珠兒還一串一串往下掉,卻也沒忘行禮。
“怎麼了?在這裡哭什麼?你是太太面前得意的人,難道還有哪個不開眼的敢欺負你不成?”
珠玉也十分疑惑,問了一句,卻見這一句話似是勾起了蘭花的傷心事,又捂著臉嗚嗚嗚的哭起來。
“哎呀你這丫頭,素日裡最跳脫活潑的,沒話都能找出兩句話說,今兒這是怎麼了?”
雨點是個颯爽性子,此時見蘭花只是哭不肯說話,就急了。旁邊珠玉也幫腔道:“你放心,若是有誰欺負了你,我們不告訴太太,只幫你出一回頭就完了。若不是受了氣,到底是因為什麼?你也說出來,我和雨點都比你大,吃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這一起商量著,未必就商量不出一個主意,何況我們還能和爺說上話呢,就有什麼至為難的事,和爺說,難道他還解決不了?”
珠玉和雨點因為薛夫人對蘭花的安排,起先也是對這小丫頭沒什麼好印象,然而接觸了幾回,發現這丫頭是個十分可愛天真的小孩兒,說到底那份兒心思是薛夫人的,和她沒什麼關係,做奴婢的,難道還能做得起自己的主?因此兩人倒是慢慢的憐惜起她來,只是平日接觸的機會也不多,即便如此,有時也會給蘭花些點心,或是自己做的針線荷包,就權當她是一個小妹妹,此時見她哭泣,自然要問個究竟。
不知是這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