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咱們是什麼卑賤的身份?哪裡敢比姑娘?若是將來,能安安穩穩有一口飯吃,就是天大的造化了。”
如意站起身,笑著道:“罷了,在你們這裡坐了半日,也乏了。躲了這半日清靜,輕憐只怕不知怎麼找我呢。”說完輕輕揮了揮帕子,含笑道:“走了,你們素日裡無事,只管去我屋裡說話,反正也沒什麼事兒幹。”
兩個小女戲答應了,一起將她送到門外,聽她再三說不用送,方迴轉了屋子。這裡如意孤身一人,穿花繞樹,眼看便要走出秋蘆館的地界了,忽然就見前面一人從假山石後拐出來,如意唬了一跳,抬頭一看,那人竟然就是三喜班的當家小生段明月。
段明月卻也嚇了一跳,他們三喜班雖然已經是名揚京城,然而在親王府這樣一等一的富貴人家中,他們這些當紅的戲子也和螻蟻沒什麼兩樣,這若是不小心衝撞了貴人,恐怕也要受嚴厲懲罰。
然而一驚過後,卻已經看清楚對面這滿頭珠翠錦衣華服的女子。這幾日如意動輒就跑過來和一些女戲說話,他也是知道的。因心下鬆了口氣,知道如意對他們不會十分嚴厲,便微笑著退避到一邊,拱手作揖行了個禮。
“原來是段兄弟。”如意微微一笑,卻也沒多說話,款擺腰肢如風拂柳樹般從段明月面前走了過去,一面抬手用帕子去抹了抹鬢角,待手放下時,那帕子卻也隨風飄落在地。
段明月的心猛然就是“咚”的一聲跳,不敢置信看向如意,卻見她纖細苗條的背影仍是不緊不慢走著,僅僅是這麼個簡單的走路動作,卻是從骨子裡透出一股婀娜嫵媚,讓人渾身酥軟的魅惑勁兒。再想到此女的身份,那是沈千山的侍妾啊,對於他這樣的戲子來說,這女人真正是天上明月般高貴的存在。
詫異於如意的大膽,段明月心裡一忽冷一忽熱,又暗想自己是否小人之心,或許人家不過是掉了帕子,並非有意製造什麼機會。又想著自己身份卑賤,可千萬不能惹這樣的妖精。只是那視線就如同是粘在地上的帕子一般,怎麼也挪不開。眼見著如意就要拐過那前面的小路了,他腦子裡只覺“轟然”一聲,如同蜂窩炸開,渾渾噩噩什麼都不知道了。因上前俯身拾起帕子,便小聲喊了一句:“姑娘留步。”
“嗯?”
如意回過身,段明月幾步上前,將那絲絹手帕遞給她,一面結結巴巴道:“姑娘……姑娘的……帕……帕子掉了。”
“呀,什麼時候的事?我竟是沒發覺。”如意笑顏如花,輕輕瞟了段明月一眼,微笑道:“你在戲臺上唱戲,是何等行雲流水?怎麼如今說一句話,竟也這樣費事?”
段明月這一次不但是腦子空白,連心似乎都不跳了,只覺鼻端悠悠飄進一縷幽香,登時似是連靈魂都出了竅,一個身子飄飄蕩蕩的不知落在何方,開口笑道:“姑娘……天人之姿,似我等凡夫俗子,怎敢在仙姑面前唐突?”
“呵呵,嘴巴真會說話。”如意慢慢將帕子放進袖中,一面悠然道:“似你這般長得好,戲也唱得好,又會說話的男人,怕是不知欠了多少姑娘的情債吧?還想把這一套用到我身上來?以為我會和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子一樣麼?”
這話可就是實實在在的挑逗了。段明月心中驚懼,明知自己該速速離去,這女子並不是自己能招惹的。然而那身子卻像是定住了一般,怎麼也不聽使喚,反而更往如意身前湊近了幾分,小聲笑道:“小生怎敢如此大膽?姑娘還是快回去吧,這外面風大,當心身子。”這後一句話卻是一語雙關,他終究還沒全失了理智,敢在這樣地方就和如意調笑。
“怕什麼?”如意卻是大膽起來,向四周看了看,含笑道:“世子爺和奶奶帶著那麼多獵物回府,這府中下人們哪有不去湊熱鬧的?這個時候兒哪還會有人往這裡來?”
一面說著,只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