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周鑫心中一凜,和寧纖碧作辭後,便與蔣諍乘馬往太子府而去。一路上,原本總愛嘰嘰喳喳的禍害忽然沒了聲音,周鑫也是心情沉重,結果都快走到太子府了,他才猛然發現蔣諍今天太安靜了。
“你怎麼不說話?又不是你哥哥被廢了太子之位。”用馬鞭捅捅蔣諍的胳膊,卻被這貨一歪身子躲過去,然後他看向周鑫,沉聲道:“你難道不覺得剛剛那女人話中有話嗎?”
周鑫一窒,旋即皺眉道:“你也這麼認為的?我剛剛有一瞬間也是這麼想,不過後來我又覺得是我多心了,她不過是一介婦人,就算在做藥上十分天才,又懂什麼宮廷朝堂的爭鬥?你恐怕也是多想了吧?”
蔣諍四下裡看看,許是到了太子府大門口的關係,周圍並沒有一個人,因此他便往周鑫身旁靠了靠,鄭重道:“我原本也覺著是自己多想,可是這一路上,我把從沈府被抄之後的事情都捋了一遍,越想就越覺得不對勁兒。”
“哪裡不對勁兒?”周鑫立刻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盯著蔣諍,能讓蔣經一點辦法脾氣都沒有的傢伙,當然不會只有闖禍這一個本領,事實上,蔣諍的聰明才智,就連周鑫也是佩服的,不然也不可能把他留在身邊這麼久,甚至都隱隱產生了依賴之感。
蔣諍也不像平日裡那般嬉笑了,正色道:“你不覺得,沈家被抄,那個女人好像是早有準備的樣子嗎?就算她有百草閣,就算她確實穩重聰明,但是這樣一個塌天之禍降下來,就是沈千山和沈閣老,也未必能比她做的更好吧?而她只是一個女人,竟能在一夕之間就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這不是太離譜了?”
周鑫還真的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此時聽蔣諍說的確實有道理,便點點頭,卻聽蔣諍又繼續道:“還有,剛剛太子被廢的訊息傳來時,有人歡喜有人愁,明王爺和那個姓李的自然要使勁兒掩飾住歡喜,御林軍們雖是驚訝,不過事不關他們,倒也不用在意。可沈府的人,那一瞬間的反應你注意到沒有?個個都是面色劇變,不過是強作鎮定罷了,那個一直站在廊下的姨娘竟然都軟倒在地。但唯有那女人,她是有一瞬間的驚訝,但很快就恢復過來了,也並不像其他沈府人那樣如喪考妣萬念俱灰,還是和素日裡一般信心滿滿的樣子,這不是很反常嗎?再怎麼鎮定,在這種訊息的影響下,怎會沒事兒人一般?”
周鑫想了想,的確,寧纖碧送自己出門,的確是沒有什麼惶恐失神的表現,再聯絡到她建議自己來太子府探望,這一回,就連周鑫都驚疑不定了,看著蔣諍道:“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在她預料之中?那……那她建議我來看望太子,是說……是說……是說……”說到這裡,就連一向狂妄的齊王爺,也忍不住看著太子府的硃紅大門嚥了口口水,湊到蔣諍耳邊道:“難道太子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蔣諍皺眉道:“這個我不敢肯定,但是且不管那女人究竟是因何未卜先知的,她這些日子的表現,就是給我一種‘一起都在預料掌握’的感覺,最重要的是,你不覺得,太子被廢這件事太快了嗎?且裡面處處透著蹊蹺,明王爺是利慾薰心之人,將心比心,他覺得太子狗急跳牆派出刺客是垂死掙扎行險一搏,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沒起疑心。可是素日裡我聽你說的,太子可不像是這樣大逆不道之人啊,更何況,就算要行險一搏,難道會在這個時候?他失心瘋了?”
“沒錯,父皇對太子,還沒有露出深惡痛絕的表現,選在這個時機去行刺,還選了那麼一個不靠譜的刺客,連父皇的毛都沒傷到一根,這不是太子的風格。”
周鑫喃喃自語著,眼中忽然精光一閃,不知不覺間連胸膛都挺了起來,伸出手拉住蔣諍的手,他哈哈笑道:“不管是什麼原因,反正我不過是個百無禁忌的狂傲皇子,別人不敢來探三哥,我卻是不怕,走,叫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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