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看不出人色了。他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嘴巴動了動,卻是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
“這東西,這東西怎麼會在這裡……”好半響,他才喃喃自語,似是根本不敢置信的模樣。
翩翩臉上無比驚異,明媚的眼神染了疑惑:“王爺,到底怎麼了?”
慶王陡然抬起眼睛盯著他,那眼神猶如冰冷的刀鋒,攝人心扉。翩翩嚇了一跳,俏臉微白:“王爺,翩翩做錯了何事?”
慶王醒悟過來,不,不會是姜翩翩。他一個勁地搖頭,臉上的汗大滴大滴落下,幾乎是面如土灰,身如篩糠,整個後背都溼了一片。
翩翩見狀越發奇怪,慶王還從來沒有露出這樣的表情,畏懼中夾雜著怒火,不過就是一道菜,怎麼會嚇成如此模樣?她心頭一跳,連忙道:“王爺,那油炸乳鴿有什麼問題?”
或許有人下毒,被慶王識破?
不,不會!王府廚房雖然有四五十人,負責王爺飲食的爐灶卻只有一個,特別配上三個人,專司掌勺、配菜、打雜。打雜的對各種菜進行摘選,完成準備工作之後,經專門的媽媽檢查合格才能交給配菜的人,配菜的人又經過切、剁碎的工序,把各種菜和調料準備好,然後按照膳食的配方,由掌勺做成一道一道菜,慢慢按照順序傳上去。因順姨娘曾有下毒之舉,王府的飲食如今都由專人負責盯著,絕不會出現差錯。任何雜人都不可以進入廚房,菜不到桌前不許開啟。菜是哪個人洗的,哪個人配的,哪個人炒的,都會清清楚楚記錄在案,如果出現了任何問題,誰也跑不了。
慶王斷斷想不到,就在嚴厲整頓廚房之後居然還有人可以混進去,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細鳥給炸了。那可是細鳥,宮中的禁物!如今卻在他的餐桌之上,這是殺頭的罪過……他越想越是恐懼。一則江小樓已經察覺了他的詭計;二則她這是故意警告和挑釁。能夠潛入王府廚房,神不知鬼不覺達成目的,可見對方武功奇高。如果江小樓有心要在菜中下毒,根本是易如反掌!慶王心裡的害怕一陣陣湧上來,幾乎將他徹底湮滅,他猛然站起身,快速向外走去。
翩翩一震,立刻跟著站起身道:“王爺,您這是去哪兒啊?”
慶王卻是並不回身,聲音卻在顫抖:“我還有點事,不吃了,你自己早些休息吧!”說完,他便快步離去。翩翩正要追上去,卻被彩霞給阻了。彩霞賠笑道:“夫人,王爺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政務才會匆匆離去,時候不早,您還是先用膳吧。”
她這樣一說,姜翩翩便只能點點頭,放棄了追出去的想法。王爺如今正在氣頭上,還是千萬別跑去觸黴頭……
慶王一路回到自己的書房,在書房裡來走去,他仰頭看著天空,烏雲如同一隻張牙舞爪的野獸,張開血盆大口向地面壓了下來,讓他心頭更加鬱卒、難受!他幾乎想要對天吶喊,發洩出心頭的恐懼與憤怒,然而他不敢,他甚至生怕驚動了江小樓。那個年紀輕輕的女子,有著天底下最甜美的面孔,卻有最陰毒的心腸。她居然把細鳥送上了他的餐桌,她竟然敢公然挑釁!
赫連笑就在此刻走入了書房,她靜靜在門邊駐足,語氣溫柔:“父親,你慌了。”
慶王陡然一震,立刻回過神來:“今天下午的事你可知道了嗎?”
赫連笑只是點頭,美麗的眼底透出一股陰沉:“女兒已經知道了,父親不必擔心。”
“什麼不擔心!江小樓把那細鳥做成了一道菜,放在了我的餐桌上,你說她到底是何居心!”
慶王此刻已經氣得面色鐵青,聲音都在禁不住的顫抖。
假如今天有人認出了桌上這道菜,那他偷食細鳥,犯的就是死罪!原本想借這細鳥把江小樓置諸死地,卻沒想到畫虎不成反類犬,被對方倒打一耙——
赫連笑心頭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