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一個老者從邊上走過,看了我們一眼,突然叫道,“這兩人是一夥的,快來抓騙子啊。”一時好多人圍了過來。“快跑。”皇甫少華抓住我的手,使出九宮八卦步,穿出人群,飛也似的跑了。
直跑了幾里路,方才站住腳,我功力不夠,已經汗如雨下。皇甫少華道:“四弟,不如我來揹你。”
“不用。”我說,一不留神,扭傷了腳,好痛。我撫著腳,額上滲出冷汗。皇甫少華蹲身看了看道。“你的腳腫了,還是我揹你。”我還想拒絕,他已經不由分說地背起我,大踏步向前走去。邊走邊說:“四弟,我帶你去藥鋪,買瓶活絡酒搽搽便好了。”我趴在他寬闊的脊背上。聽著他溫暖的話語,心中感慨萬分,一時無言。
回到客棧,皇甫少華扶我坐在床上,脫下我腳上的羅襪,驚道:“四弟的腳好白,好小。”“不許說。”我道。皇甫少華不敢再吱聲。拿出酒來,輕輕地幫我搽,邊搽邊問:“還疼不疼。”我看到他專注的眼神,心中又酸又甜。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還是把你弄疼了。”皇甫少華道。另一隻手慌忙掏出絲帕幫我擦眼淚。我握住他的手,哽咽道:“三哥,讓你受累了。”皇甫少華道:“這就是四弟的不是。你我即為兄弟,便該同甘共苦,共享禍福。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麼。”
“三哥,倘若有一日,四弟要你為我放棄前程,你可捨得。”
“為了四弟,便是粉身碎骨也做得,何況區區前程。”皇甫少華揚起頭,深深地看著我說。我心中大喜,忽又想到夏揚也曾這般信誓旦旦地說,永不離開我,最後還不是敵不過事業前途。男人的誓言最不可信。想到此,大喜轉為大憂。我不再言語,皇甫少華見狀,也不多言,繼續低頭為我搽好藥酒,便扶我躺下,蓋上薄被道:“你早些歇息,我去買些點心來。”
轉眼夜色深沉,兩個黑影鬼鬼崇崇地來到客棧中。“老大,就是這間。”
“好,快些辦事,銀子就要到手了。”另一個黑影拿起一根竹管,捅破窗紙,往內吹出一道輕煙。房中兩人渾然不覺。沉入更深的夢鄉中。
天漸漸亮了,皇甫少華睜開雙眼,發覺自己手腳被綁,猛想到四弟,心中大急,嘶聲叫道:“明堂,明堂。”
“我在這呢,”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說道。皇甫少華回身四顧,只見一個白色的身影躺在遠處的牆角。他奮力挪過去,好不容易挪到身邊道:“四弟,你沒事就好。”
“沒事?”我沒好氣地說:“沒事就不會被綁著了。”天色越來越亮。皇甫少華四處看看道:“是間破草房,什麼人把我們綁到這來了。”
“該不會是那些摸獎的吧。”我說。
“不可能,否則我們現在應該在官衙了。”
“難道又是殺手。”我驚道。“如今我們兩人都已被擒,只有束手待斃了。”
“四弟,不必擔心,要殺我們,他們昨日便動手了。不會等到現在。”
“那倒是,”我凝神想了想,“或許是為勒索錢財吧。”
話音未落,一個人影走過來。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我見他眉眼並不兇惡。便叫道:“這位小兄弟可否過來。”少年瞪了我一眼:“想活命就別亂叫。”
我心中嘆了一聲又道:“這位大俠,能否給我倒碗水喝。”少年聞言,臉色緩和了一些。旋即又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耍花招。”我笑道:“我們手腳都被綁了,你還不放心麼。”少年便轉身倒了一碗水來,遞到我面前,我喝了兩口,又央少年遞給三哥。少年道:“我不喜歡他,不給他水喝。”皇甫少華聽了苦笑:“為什麼。”
“你長得太兇。”
“再兇也沒有你們老大凶吧。”
“我們老大對我很好,給我飯吃,又給我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