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蕩蕩離開長安城,行至半途休息時,湘綺仍不放棄地苦勸:
“公主,再不久便到甘泉,你還是不打算改變主意嗎?”劉靚輕撥著手上皇太后送的琵琶,笑得粲然。
“湘綺,你可真固執,一路上你也費了不少唇舌,你看我有可能回心轉意嗎?”
“公主,奴婢實不願見你枉送性命,我們趁現在逃走,往後的日子,我來安排,絕不致讓公主受苦。公主,你快快下決心吧!”
琵琶低吟,好似訴說著無限心事。“我走了,還不是會有另外一位公主在漠北而去,只要單于一死,匈奴必定大亂,他們也就無暇再侵擾漢朝。”
“公主,殺死這個單于,他們大可再立一個,四處寇掠原是匈奴的習性,不會因為死了一兩個單于而有所改變的,公主,你再三思啊……”
“別說了。”她收起琵琶,面色凝重,“我不甘心姑姑就這樣冤死,其實單于若真被我殺死,或者會給漢朝帶來更大的災難也說不定,但我管不了那許多,總之,我心意已決。”
“公主。”湘綺聞言心酸,忍不住淚眼潸然,“你何苦呢?”
“湘綺,你不必難過,反正這世上再沒有值得我留戀的事。倒是你,你不必受我連累,找個機會,你便逃走吧!”
“不!”湘綺心意堅決,“公主既執意如此,奴婢絕對誓死相隨。”
“好!好湘綺!不枉我真心待你。”
到達甘泉時已是夜晚,匈奴另派遣使者在軍營本部十里外迎接。御史大夫一行人鼗贈物及公主交於使者後,隨即告辭,連夜趕回覆命。劉靚及湘綺則被安排至另一處軍帳中休息,奇怪的是,單于似乎並沒有立即接見她的意思。
入夜時分,劉靚在帳中左右徘徊,原本喧譁的四周的此刻一片寂靜,她暗思,難道單于打算等回匈奴本部再見她嗎?若真是如此,那可就不好了,在這裡行刺得逞的話,她還有辦法逃走;萬一進了匈奴領土,一片荒野大漠,就只有死路一條。前思後想,決定採取主動。好吧!既然單于不打算接見,那就由她去拜會他吧!
換上夜行裝,小心翼翼地在各個軍帳中探索。今晚由於知道漢公主已抵達,匈奴軍普遍沉溺在一片勝利的氣氛中,徹夜狂歡之後的防守鬆懈,有些守衛甚至大膽地打起瞌睡來。
她倆伏身前進,順利地透過十幾座白帳,群帳中有一個特別雄偉壯觀,帳上還插著色彩絢爛的旗幟,帳前士兵精神抖擻,帳裡燈火通明,劉靚與湘綺互望一眼,心意相通,這帳裡住的應該便是單于。
湘綺搶前一步,先發制人,在沒有引起太大聲響的情況下,迅速地殺死兩名侍衛兵,劉靚隨在身後,跟著湘綺的身影沒入白帳中。
正在帳裡研擬行走路線的句黎湖,聽得外面蟋蟀的聲響,正待探查究竟,冷不防一道劍光閃至,他機警地偏身躲過,閃至虎皮椅前,尚未站穩,劍光又如火如茶砍至,他抄起虎皮擲向來人,另一手抽起腰間彎刀備戰,虎皮刷刷地被劃成兩半,在空中緩緩落地,落地之後,只聽得一聲嬌脆的聲音詫異地道:
“是你?!”
看清來者,句黎湖有著比她更大的驚異,“你?莫非漢朝的公主是……”
話未及出口,只見劉靚訊然而至,見此情景,也是禁不住的驚愕。“你就是單于?”
大喜過望的句黎湖忘了回答,卻沒想到劉靚的話甫一出口,長劍跟著刺來,加上湘綺,一時之間倒令句黎湖難以招架。他不想傷害她們,只能邊擋邊喝止:“喂!你們住手啊!這是幹什麼?”
兩人不回答,只是拼命攻擊,招招皆是狠招,足可致人於死。句黎湖不懂,這絕美的二人為何面露殺機?心思一轉,難道這是漢朝的陰謀,借和親之名來行刺堤曼嗎?這樣一想,他頓時提高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