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了?”
柳婧聲音很啞,她低聲道:“就出來看看。”這時,她的眼角也看到了碼頭後面的那一片銀光。
……有銀甲衛在那裡!
這個念頭一出,柳婧先是一陣心神激盪,轉眼她又苦笑起來。
這人總是這樣,永遠都難死心,明明她都失望了無數次,現在更成了人人皆知的死人。
透過紗幔看向前方,明亮的霞光也顯得沉暗。
就在柳婧盯著越來越近的碼頭,盯著越來越多的人流發呆時,原玉的聲音從一側溫柔地傳來,“阿婧在看什麼?看到故人了?”
柳婧搖了搖頭,她仰臉看向原玉,輕聲道:“只是看到銀甲衛,忍不住會多望兩眼。”面對著原玉,柳婧實是感到溫暖。想她得了那種絕症時,無人在意,便是以前總跟隨左右的護衛僕人也蹤影全無。不過她知道那才是人之常情,有所謂大難臨頭各自飛,畢竟他們與她只是主從關係,遠不像吳叔他們一樣,與她成了生死相依的親人,她不能要求人家在明知她得了重性傳染病的情況下,還不離不棄。
正是因為知道任何人在那個時候,都應該棄離她,所以柳婧對原玉在那個時候能夠援手,能夠耐心耐煩地把她從死門關救回,她真是感激到了極點。
原玉也看到了柳婧不由自主表現出現出的依戀,他微微一笑後,伸出手輕輕握上了她的手。然後,他上前半步,在高大的身影幾乎半遮著柳婧看向碼頭的視線後,他低聲說道:“阿婧。你冷不冷?”說到這裡,他解下身上的外袍,把這件寬大的男式外袍披在柳婧身上後,又幫她結好繫繩。
他這些動作,溫柔而自然,柳婧安靜地任由他動作著,也就沒有發現。原本戴著面紗的她。這件男式外袍一穿,整個人不管是身形還是面目都一遮而盡,便是至親至熟之人看到,只怕也難以認出。
原玉給柳婧套上外袍後。重新退到原處,與她一道肩並肩地看向碼頭。
碼頭越來越近了。
轉眼間,客船離碼頭只有二百米不到了。隔著這麼近的距離,碼頭上人和車,便清楚呈出在眾人眼前了。
於是,客船上地歡呼聲更響了,所有的客人全部擠向甲板,伸著頭朝著碼頭上望去。遠遠看到些什麼,還有人揮著手狂呼不已。
在這種熱鬧中。柳婧和原玉兩人。便格外的顯得沉靜和不起眼。
客船還在靠近。
這時,柳婧低聲道:“銀甲衛是在維持次序。”
原玉在一側恩了一聲,回道:“先帝剛剛過逝,新立的陛下還在吃奶呢,這個時候依然是一刻也不能鬆懈。”
說到這裡。他低頭看向柳婧,對上她昂得高高的修長的頸項,還有那靜靜顧盼的表情,突然的,一種難言難喻的渴望湧上了心頭。
這種渴望,令得他悄悄低下頭來,在無人注意的時候,在柳婧的秀髮頂輕輕印上一吻。
……這個動作,柳婧重病時,他做過無數次,他會望著臉孔燒得通紅的她發怔,他會拿起她纖長的手指輕輕吻上,他會摟過她,把她置於懷中,在她的秀髮上印上一吻。
……做這些事時,無人知道,連柳婧本人也不知道。因此,也沒有人知道,有時候他摟著病得怏怏的,虛弱至極的柳婧,並把她置於懷中時,他是那麼喜悅。
這真是可笑的事!
要是早知道自己對她放下了那麼多的心思,他那些年也不就刻意冷落她了,他也會她需要他的時候援手,再慎而重之地把她迎娶入府了。
……可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有時他會想著,一個人驕傲也罷,自尊也罷,雖是好事,可真不能太驕傲太自尊了,不然錯過的痛,實是太讓人難受了。
低著頭,原玉藏去眼中的晦澀,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