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缺少愛,在劉淑琴家裡寄養的環境下成長怎麼可能擁有愛。比誰都渴望有人真正關心她而言,她需要的是,一個真心的不因為任何其它原因喜歡她的人。這不是說她對此條件苛刻,而是,哪個女孩想的不是這樣嗎? 如果,他不是因為她這個人喜歡她,她當然也不能因為他這個人喜歡他,她當然要拒絕,不可以讓自己隨隨便便地受到傷害。 哪怕理智這樣說了,這樣決定了,然而,心頭還是好疼,好澀,好酸。馬巧莉說的沒有錯,他這樣的男人,哪裡會喜歡任何一個女人。不會的! “在看什麼?” 他走過來詢問了。這符合他對她觀察入微的習性,可以一進門很快發覺她的某些異常。 對於此,她也有了心理準備。轉頭,衝他嘴角彎了一彎:“大人,你剛說的話不能變哦。” 在他怔了下,擰起眉頭在想她怎麼會忽然說出這樣的話時,她轉身拿著書走到了對面的沙發裡坐下。 她變了。 突然的改變,讓人完全抓不到頭腦。朱傑明轉頭在她那低著頭看書的頭頂上掃過去,尖銳的視線似乎是抓住了她剛才剛放回電話上的話筒。 “你打電話了嗎?” 他辦公室的電話當然是全世界哪裡都能打的。這是他的特權。也從來只有他一個人打,所以沒有做任何防備。但是,他對於她的專寵,使得他把她單獨留在這裡時同樣沒有提前做任何防備。難道,真的就在他放鬆的那剎那,又有人入侵到這裡對於她做出什麼了? 一時間,十分的高度緊張抓住了他。他一邊走到了電話桌邊觀察電話,一邊,眼睛繼續掃向似乎沒有聽見他說話的她:“亞草?” “我沒有打電話。”她道,說著她對他抬起頭,“你不相信我嗎,朱老師?” 她的目光像把利劍,彷彿刺入他的心頭。他當場心頭咯噔了下。她眼下的這雙目光無疑在拷問他的內心,他對於她究竟是怎麼想的? 信任她嗎?必須信任她不是嗎?如果,他對於她的喜歡是真的喜歡。一個愛著她的男人必然是對於她無條件信任的。 “我不是剛對你說過嗎?你有什麼事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他的口氣陡然變得嚴厲起來,然而,連他自己都知道,自己在說這話時無疑是在轉移話題的重心,是在逃避她的目光,只由於他心虛了。在她這樣一雙明亮到好比太陽能把所有黑暗照射到一乾二淨的目光下,沒有人的心裡黑暗能不被她照到。 她的眉毛輕輕擰起,很儼然,對於他突然的這個口氣感到了某種不合常理的唐突,所以,當她在抬起頭時,掃到了他臉上一閃而過的那抹慌張。那一刻,她心頭沉到了谷底。這豈不意味著,打電話的那個人對她的話都是真的了。 沉默在兩個人中間蔓延。這種像死一般的沉默無疑讓他感到了真正的窒息,從來沒有過的窒息。他焦躁地拿起話筒,打到了助手那裡:“魯詩,馬上給我調查,這個電話,剛剛的通話記錄,所有的。” “大人?”魯詩彷彿也聽出了一絲什麼,緊張起來。 趁著他撥這個電話的時候,她起身朝門口走去。 朱傑明轉身,以最快的速度抓到正準備離開的她:“你去哪!” 好可怕的口吻。從沒有看過他這樣,他此刻看著她的這雙眼睛還哪有他向來的無波無瀾,要知道他從來都是那樣一個人,溫潤如玉的貴公子,像是什麼事天塌下來都驚動不了他。
122。青青子衿(121)
現在在她眼前的他,還是那個他嗎?究竟哪個是真正的他?是猶如神明的仙人,或是用一雙眼睛彷彿要撕了她吃了她看著她的這個男人? 目睹到她眼裡浮現的那抹吃驚和害怕時,朱傑明像在她眼裡看到了另一個自己。那個,實際上,幾乎世界上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另一個他。 對!不要忘了,他小時候是在哪裡長大的。在那樣一個可怕的充滿殺戮宛如煉獄的地方,他如果不夠狐狸和狼那般的狡詐奸猾,同時,如果沒有獅子老虎的殘忍,在為了活下去的前提下不得不在關鍵時刻猶如猛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