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耳朵聽錯了。
又或者是我腦回路在這個時候變長了,反應速度變慢了。
但是,十秒之後,我反應過來了,抓著許哲也問:“你說什麼?跟著我的,是我家那些廢物鬼?”
“你比他們更廢啊,小南子!”許哲也笑著拍拍我的頭。
我這個時候終於自己開竅了……
也對,也就只有我家那群鬼,才會那麼沒用,那麼三腳貓,見到敵人就好不猶豫扔下我,也毫不猶豫把我丟擲視窗……這個世界上專業坑我的鬼,就是那麼多。
“那他們呢?”我想起那日離開家的時候對空氣說的那些話,頓時忍不住眼紅鼻子酸。
“散了。”許哲也說,“在把你送到我們身邊之後,他們就走了。”
“一個都沒留嗎?”
“嗯。”
也是,他們以微薄之力幫助過我,也是到了曲終人散的時候了。
天空不留痕跡,鳥兒早已飛過。
慶功宴散了之後,我跟著錢多多走了一段路,也不知道走了多遠,他們師徒三人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我。錢多多問:“你跟著我們幹嘛?不回家嗎?”
“……”我看著他們,彷徨了。
沐沐放下錢多多,跑過來摸摸我的臉,對我說:“可憐的小師弟,現在的你就像個迷路的小孩子,就像你剛來我們這兒時候一樣。”
一瞬間,我憶起了許久以前的事情,那時候忽然從一個普通大學生變成一個鬼門關守門人,現在力量一點一點被剝奪,被打回原形,原來身份的轉變,會是這樣子的讓人措手不及。
我低下頭,看著腳尖,說:“我送你們就到這兒了,我該回去了。”
告別了他們之後,我迷茫地在街上走了一段路,說實話,我不知道我該去哪兒。回到住了大半年的家?以前家裡是那麼的熱鬧,忽然之間,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該回去嗎?
回去面對空氣,還是面對牆壁?
那是於唯送給我賺錢的小工具,而於唯現在卻消失了。
我坐在街道的地上,看公路里的車越來越少,商店一個挨著一個打烊,我這才對自己說:是該回去了。
回去,打包行李,回到學校去,正常上課,給家裡人打個電話,告訴父母,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放長假的時候,我要回家。
於是我回去了,看見玄關鞋櫃上壓著一張紙,上面扭曲地籤滿了名字,五十一個,一個不落。
我往客廳沙發裡一躺,沉沉地睡了一覺,一夜無夢。
醒來時,餐桌上放著還散發熱氣,我吃驚地爬起來,走過去,看一眼,然後扇了自己一巴掌,很疼,所以我沒有在做夢。
誰幫我做的早餐?
一個大男人真的不應該老是傷感,老是酸鼻子的,但是摸著碗上的餘熱,我真的有種想流淚的衝動。
我大聲地問:“誰?誰還在這兒?出來吱一聲!我知道你們都在!”
難道,那些調皮鬼就像之前一樣,我以為他們全都離開了,但其實他們都還在?
沒有迴音。
難道是我錯覺?還是他們躲起來了?
許久,茶几上飛起一塊畫板,在上面寫著:飛雪,大紅,二紅,小紅。
四個名字。
我看著那四個名字,許久才慢慢地回過神來,問:“就只有你們四個?”
啪。
拍一聲,是“是”;拍兩聲,是“不是”……這是我被囚禁的時候,和那些鬼的約定。
“其他鬼呢?”我不無失落地問。
紙上寫:走了。
走了……他們還是走了……
面對早就知道的結局,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