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顫抖的說:“你們不要動,快放下兵器。”
任何將死之人,其實都是怕死的,哪怕他已年邁到明知自己已活不了多久。
柴倩卻心下冷笑,她要的便是這樣怕死之人。匕首抵在射月大汗的脖頸,柴倩推著他,緩緩步出營帳。
哈姆達緊隨其後,但是他沒有出手,他只是牢牢的跟著。
“讓他們備馬,只要我逃出去了,就會放了你。”柴倩在射月大汗的耳邊一字一句道,可視線卻一直盯著哈姆達。
哈姆達招手,將士從遠處牽了一匹馬來。柴倩認得,那是哈姆達自己的坐騎。她嘴角的笑意更甚,提起射月大汗的衣服一躍騎到馬上。她的匕首依舊抵著射月大汗的要害,駕馬揚鞭,草原的野馬不如獅子驄溫順,但可以跑的很快。
一騎白袍從射月的軍營橫衝而出,過不了多久,便會進入宛城的視角圈。馬背上的射月大汗被震的上氣不接下氣,抓住了馬韁道:“現在你已經安全了,你說過可以放我走的。”
柴倩墨色的眸子透出一道冷光,在射月大汗的脖頸中輕輕滑下一道細線,朗聲大笑:“要殺你的可不是我,你兒子放我出來,我便還他一個人情罷了。”
馬背上的人還來不及發出一聲嗚咽,已然斷了氣息,柴倩劈手推開,再定睛時,馬背上早已沒了射月王的蹤影,只有一枚滴血的頭顱,在她的前行間落下一片血跡。
無頭的屍體在延綿的草地上翻滾了幾圈,悄無聲息的被野草覆蓋。
☆、第六十九章
“柴將軍……是柴將軍回來了……”宛城的城牆上,騷動的將士們群情激奮,柴倩騎著棕褐色的高頭大馬,一身染血的白袍,在曠野中格外醒目,她手中搖晃著射月大汗的頭顱,踏過一路雜草,灑下遍地鮮血,任憑身後黃土飛揚,她依舊脊背筆直,策馬揚鞭。
城牆上,沈灼丟開手中的望遠鏡,親自迎下城樓,為她大開城門。柴倩翻身下馬,手中的首級骨碌碌滾落在地,她看著沈灼,眉梢透出堅韌豪邁的笑意,雙腿卻一陣陣發軟,險些站不住。
沈灼忙上前,一手扶住她,眸中的血絲更甚。柴倩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看著一同迎出的許將軍和田將軍道:“射月大汗已死,正是攻打射月,奪回疆土的最好時機。柴家軍全軍聽令,即刻進入戰備警戒,許將軍,率五千騎兵,馬上突襲射月大營。”
“末將得令。”許將軍聽令跪拜,完全沒有意識到現在並不是柴倩說了算。
田將軍一怔,正要開口,柴倩陡然轉頭,看著他道:“至於十萬京畿大軍,田將軍就跟本將一起班師回朝,準備勤王吧!”
田振雄一愣,眸中的殺氣遽然湧動,忽然一個玄色身影從他身旁飄然而過,那人應聲暈倒。
柴倩駐足而視,承影身形一動,穩穩護在她的身邊。
“承影,你怎麼來了,你主人呢?”
承影蹙眉,想了想道:“主人要我來找姐姐回去,主人還要我帶了好多好多的東西給你。”
沈灼忙解釋道:“他押了很多糧草來,足夠我們再支撐兩個月的,加上之前在賀蘭山劫的糧草,這一仗,有的打!”
柴倩忙問:“京城有訊息來嗎?”
“沒有。”沈灼表情有些凝重的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候,穿著一身白衣的信使匆匆的跑到幾人面前,單膝跪地道:“京城兵部有令:聖上駕崩,已立七皇子為儲,五月十三正式登基,宛城乃大周要塞,不可丟失,命全軍嚴守邊關,揚我大周國威。”
“皇上死了?”沈灼愣怔怔的看著柴倩,彷彿已經石化,過了半響才繼續道:“登基的不是大表哥,也不是三表弟……”他已不敢再去想,鬆開柴倩的手倒退了幾步,身後被高聳的城牆堵住。
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