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人,“如今他沒有能力自保,你有沒有打算把他的下落透露給姓蕭的?”
紀鴻熙沉吟了一陣,卻不說話。
影子咬牙,“你要是敢說出去一個字,我就……我就……”
紀鴻熙微笑著拍拍他的肩。“你放心罷。”注視著昏迷中的那個人許久,他抬起頭來望著影子,“無論如何,無意他畢竟也是紀家的血脈……我不會為難他。”
影子輕吁了口氣,忽然瞪起眼睛道,“羅嗦!還不快點準備一桶熱水去,我要替他沐浴裹傷。”
紀鴻熙摸摸鼻子,居然真的轉身出去準備熱水,邊走邊搖頭嘆息不已,“為什麼我受傷的時候就沒有這種好福氣,每次使喚人的時候就想起我了。不公道啊。唉……”
紀大老闆的動作實在很快。不過片刻時間,一桶熱水就送進了房裡。
影子用小刀劃開與受傷血肉粘住部位的衣衫,小心的把秋無意身上的衣物除掉。
柔韌瘦削的肢體上傷痕遍佈,舊傷還沒好,就有新傷又覆在上面。對手下手極狠,從不同種類的刀劍傷口來看,他這一路上的對手只怕遠遠不止今天遇到的那些。
影子紅著眼眶替他擦拭周身血汙完畢,上好的藥膏敷住傷口,用乾淨布條裹緊,還要小心不要動作太大痛醒了昏迷中的人,忙了大半個時辰才包紮好。
歇下來喘了幾口氣,旁邊遞過來一張帕子,替他擦拭額頭上的細密汗珠。
側頭望去,正撞上紀鴻熙微笑的眼神。
影子臉沒來由的一紅,伸手把帕子搶過來自己擦了幾下丟在一邊,站起來道,“我去休息一下,夜裡再過來。你守在這裡,別忘了你自己剛才說的話就好。”
往門口走了幾步,腰間一緊,被身後的人攔腰抱住了。
紀鴻熙貼在耳邊吐氣悄聲道,“我們都什麼關係了。對我,你還不放心麼?”
影子僵著身子不動,臉慢慢的紅起來,漸漸紅到耳朵。聽到後面低低壓抑的笑聲,他頭也不回,腳跟往後挪五寸,狠狠踩下去——
“趁機佔便宜的色狼!”
慘叫聲中,影子瀟灑的拍開腰上的狼爪,揚長而去。
紀鴻熙不住的倒吸著氣,一瘸一拐艱難的走到房門口,沒有追出去,反倒是插上門閂。
然後他轉過身來;嘆氣道,“無意,這裡沒有其他人了。把眼睛睜開罷。”
靜躺在床上的那人睫毛微微顫動著,緩慢張開眼睛。
聲音有點啞,不復記憶中的清朗。秋無意盯著頭頂的帳幃,低聲喟嘆,“沒想到再度見面,你還肯這樣叫我。”
紀鴻熙走過去,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你傷得不輕,一路之上不好過罷。”
秋無意笑笑,“還好。”
“既然醒了,為什麼要瞞過玄影?”
秋無意的神色閃過無奈,“我若醒了,他肯定會立刻逼問許多問題,倒不如拖一陣,等他的脾氣過了才好應付。再說……有些事情,他還是不知道的好。”
紀鴻熙仔細的觀察著他的神情,“比如說,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風雲頂之外的這裡?”
秋無意一滯,沉默的側過頭去。
紀鴻熙站起來,“你好好休息罷。精神養好點我們再說話。”
聽著紀鴻熙的腳步聲走開,隨即門閂開啟的聲音傳入耳際,秋無意盯著雪白的牆壁,驀然出聲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麼對我的態度不變?你難道不知道麼,當時你爹就是死在……”
“我爹是自盡。”
紀鴻熙扶著門閂站住了身子,“他們當年的事情糾葛已經結束,我們這一代不必再繼續下去了。無意,我和你之間的恩怨已經在當時的那場比武中勾銷。而現在,無論你承認與否,你都是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