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兩片擱嘴裡含著。”
“做甚?”
“中午吃了飯也沒漱口什麼的,又喝了酒,嘴裡肯定酒肉臭氣,你不是說上清宮是老太妃的住處麼,咱們頭一遭上門,自然要收拾的俐落些,別失了禮數。不然,你一開口就是一嘴的臭氣,豈不是要燻壞了老太妃。”唐惜春自己含了幾枚,又一徑催促唐惜時,唐惜時便也含了。
唐惜春又拿出帕子,擦一擦額角的汗,待唐惜春往身上噴香噴噴的花汁時,唐惜時忍不住道,“又不是去相媳婦,莫弄了,香的很。”
“這跟相媳婦有什麼關係?禮貌!這是起碼的禮貌!哪裡有蓬頭垢面去見人的?”唐惜春天生就是個臭講究,“連師父都說了叫我穿件鮮亮的袍子,不過,那些衣裳不大方便趕路,路上有雪有泥,濺髒了反不雅。”
唐惜時等唐惜春收拾好了,兩人往前走了約摸片刻就到了上清宮門口,被守門的侍衛攔下來,待唐惜春遞上青雲道長的拜帖,侍衛也只是令他二人於階下等侯,連個門房都未讓進,可見其傲慢。
唐惜春倒也沒什麼脾氣,這位太妃娘娘的誥命在整個川蜀算是最高的了,不要說他們,就是總督大人見了太妃,都要客氣三分。無他,蜀平郡王過逝後,因無嫡子,爵位降三級傳給庶長子,便是如今的蜀平侯了。
郡王爵一路降到侯爵,不過,這些是與太妃娘娘無干的,太妃娘娘的誥命來自於過逝的郡王丈夫,而非侯爵之身的庶長子。哪怕日後太妃娘娘過逝,葬禮依舊是郡王妃規制的葬禮。故此,不論是從誥命,還是自輩份,這位都是一等一的人物。
對著蜀太妃,又是親自上門來請教學問的,唐惜春自然要謙卑個十成十。
好在蜀太妃並未令他們等太久,不過片刻,裡面迎出一個三十來歲的女道姑,道姑生的眉目溫雅,道,“太妃娘娘請二位公子進去。”
看來青雲道長的拜帖還真的挺好使,唐惜春稍稍有了些信心,思量著青雲道長神神秘秘的,竟然連太妃的路子都能搭上,實在不知是什麼來頭兒。看來,回家一定要跟老爹好生打聽一二了。
唐惜春打疊起精神,隨道姑拾級而上,邁進道觀,一股清幽氣象隨之而來。
別看唐惜春只是個半調子,不過,他上輩子幾十年,煅煉出不錯的眼力,雖然無法形容那種感覺,但,這上清宮內,當真是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恰到好處。
雖然上清宮以往是修道人住的地方,蜀太妃也是以修道的名義住到上清宮,如今這上清宮卻已然沒有半分道觀的模樣,正殿中三清神像之類早不知哪兒去,改成了待客正廳。上首正中設一張極寬闊的鳳紋千秋檀香榻,榻兩畔雁翅般分設兩溜圈椅,唐惜春與唐惜時安穩的坐著,也不知這殿中薰的什麼香,幽幽雅雅,好聞的很。
不時便有小丫環前來獻茶。
這丫環並未著道服,一襲碧色長裙,頭梳垂鬟分肖髻,簪一二金釵,模樣俏麗又可愛,絲毫不比唐惜春房中的幾個大丫頭差。唐惜春不禁打量那小丫環一眼,心道,這位師太的確不像修道人的作派啊。
喝了一巡茶,又等了大半時辰,自外走來個身量高挑容貌豔麗的女子,這女子微身一禮,不想生得一幅如火相貌,聲音卻冷的似帶著凜凜寒氣,道,“娘娘請兩位公子到內廳相見。”
唐惜春擱下茶碗,瞧唐惜時一眼,見唐惜時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唐惜春無端安心許多,一道跟著這豔麗侍女一併去了。
穿過兩重樓宇,幾叢花木,方到了這侍女所說的內廳。
一腳踏進內廳,便是唐惜春都掩不住驚詫:天哪,先時偶然見了青雲道長那金壁輝煌的屋子就夠唐惜春開眼界的,如今一到蜀太妃的內廳,竟讓人覺著青雲道長的屋子無端寒磣了幾分。
整個內廳並沒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