髮髻,很是添了幾分顏色。唐惜春瞧阿玄一眼,笑道,“阿玄,你這麼一打扮,更好看了。”
“還不是一個鼻子兩個眼。”阿玄沒理會唐惜春的調侃,小聲道,“奴婢覺著太妃娘娘不是很喜歡大爺太過親近,太妃娘娘身份尊貴,大爺當保持敬畏之心才好。”
“阿玄,這你就不如我懂啦!”唐惜春大咧咧地大放厥詞,“我在青雲觀的時候,青雲道長也很好相處的。住在山上的人與住在城裡的人是不一樣的,師父閒雲野鶴一樣的人,不會在意那些虛禮的。以前她是太妃,我當然得恭敬客氣了,不過,現在我們是師徒了,理應更加親近才是。而且,我以後是要跟著師父學星象的,總是一副客套腔,多難受啊!”
阿玄心細如髮又聰明至極,她雖見識尚淺,亦道,“青雲觀裡連侍女都不讓帶一個,起居坐臥皆要自食其力。我雖未曾去過青雲觀,也知那裡定是另有規矩,不同世俗。如今在上清宮,守衛森嚴,侍女如雲,一舉一動,皆有法度,怎會是閒雲野鶴的居處呢?俗話說,禮多人不怪,大爺還需謹慎才好。”
唐惜春想了想,道,“那你說,若太妃煩了我,剛剛她也沒發脾氣沒攆我啊?”關鍵,唐惜春也沒看出蜀太妃有不高興的地方啊。
阿玄道,“太妃娘娘身份尊貴,豈能輕易動怒?可是,若真的惹得太妃娘娘動怒,到時豈不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唐惜春多活了一輩子,其實也沒活出大出息,與紈絝子弟販夫走足打交道的經驗他不缺。但,與太妃這種檔次人物打交道,他也是摸著石頭過河。聽阿玄這樣一說,唐惜春反思了一回方道,“你說的也有理,還是先把拜師的事砸瓷實,不然,萬一師父改變主意可怎生是好?這麼好的老師可是打著燈籠也難尋第二個,等拜師後,師父就不會輕易拋棄我了。”
拋棄什麼的,真是……阿玄面無表情的安慰大文盲道,“總之,大爺是赤誠的性子,與誰親近向來不加掩藏。不過,現在還是收著些。待太妃娘娘同大爺相處久了,知道了大爺的好處,自然會待大爺親近的。”
唐惜春很虛心的接受了阿玄的建議。
於是,他在晚上求見太妃時收斂了許多。
不過,收斂什麼的,似乎只是唐惜春一人的錯覺,蜀太妃只覺著,這小子簡直越發不像樣了。
中午還只是咧著嘴傻笑,一臉蠢相倒罷了。如今你這一幅想笑不敢笑,欲喜不敢喜,明明唇角上挑又要死命憋回去的怪模怪樣是什麼意思啊!
唐惜春很恭敬的揖手為禮,一面憋著心中的喜氣,雙手將在家擬好的單子奉給太妃,道,“這是我與家父商量的,準備獻給師父的拜師禮,還有這次拜師禮請的觀禮賓客,師父看可還妥當?”
蜀太妃既然開口要收唐惜春為徒,自然會將事做在明處,她淡淡掃一眼,頜首道,“青雲觀的人不必請了,其餘的就按照你單子上的來吧。”
唐惜春道,“師父,畢竟是青雲師父讓我前來求教,方有我們的師生緣分,若不請青雲道長,總覺著不妥。”
蜀太妃淡淡道,“惜春,你的腦袋全都長到算術上去了嗎?”
唐惜春愣了下,才覺著好像太妃在諷刺他。好在唐惜春向來皮厚,諷刺啥的完全不能傷他分毫,唐惜春非常謙虛的表示,“師父真是瞭解我,除了算術,別的上頭,實在沒啥建樹了。”
蜀太妃糾正道,“你這不是沒建樹,你這是沒腦子!”
收了這麼個笨蛋做弟子,當真是夭壽啊!
蜀太妃緩口氣,道,“你知道小青在山上多少年了嗎?”
唐惜春道,“惜時五歲就到青雲觀拜師學藝,那青雲師父在山上,至少有十年了。”
蜀太妃道,“一個在山上日久的人,不會願意同官場中的人來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