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唐惜春油嘴滑舌,王山長心下更添厭惡,一甩袖子,“走走走!某教不起你這等頑徒!”
頭一遭來,唐惜春也不願與老頭兒搞僵,只得賠笑,一時著急,就鬼扯起來,“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先生不認我這個學生,莫不是想認我做個兒子?”
王山長氣個仰倒,直接捲起袖子,把人推出門去!連王太太都攔不住,唐惜春若要論武力值自然遠勝王山長,只是如今日他脾氣大改,已非前世頑童。見老頭兒臉紅氣粗的模樣,實不好再說什麼,只得順勢離開山長家。
將人攆走,王山長臉色方漸漸恢復正常,抬腳進屋,餘怒難消,“以後萬不可放這等劣童進門!”
王太太道,“你也太過了,惜春好意來瞧你,怎麼能一句話不說就將人攆出去。”
“他能有什麼好意。”王山長哼一聲,“此等頑童,不堪教化,好容易將他驅逐出書院,再不可令他去而復返。閒話莫說,用飯吧。”
王太太唇角一抿,轉身去端來飯菜呈上,與丈夫分坐方桌兩側,食不言寢不語,一頓飯吃的默然無聲。直待用過飯喝茶時,王山長方道,“今日飯菜味道倒是較往日好些,這茶也好。”
王太太道,“飯是惜春幫我燒的,茶也是惜春帶來的。”
王山長一口茶險沒嗆死,王太太打趣,“此等不堪教化的頑童燒的飯菜送的山茶,山長大人要不要仿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齊啊。”
王山長老臉微紅,“這是哪裡話,老夫給他氣的能少活五年,吃他一頓飯還不行?”
王太太很自然的為唐惜春說好話,“孩子哪有不頑皮的,正因孩子頑皮淘氣,方需賴教化之功教導他們。老爺治學多年,焉可因學生頑劣便輕而視之。我這沒念過幾本書的人都知道‘知過能改,善莫大焉’的意思。”
王山長嘆口氣,“行了行了,吃人嘴短,若那小子再來,老夫見他一面就是。”
王太太呷口茶,繼續道,“以往我聽你說,惜春是知府大人之子。既是官宦之弟,又頑劣不堪,只是如今一見,看他雖無甚文采,倒也明理懂事。你治學多年,並非妄語之人,想來他以往確有不少不妥之處。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看他燒的飯菜就很不錯,一個官宦子弟,若無際遇,焉能有這樣的本領?更所謂有教無類,在聖人眼中,即使強盜匪類亦有可教化之處。你豈可因惜春舊日淘氣些便心存芥蒂?要我說,若這般勉強敷衍,明白你且不必見他。”
王山長連忙道,“罷罷,待明日那小子再來,老夫定用心的與他一談便是。”
王太太微頜首,“如此便去將中午的碗筷洗了吧。”
王山長,“……”
38吳運算元
晚上;唐盛回家細問唐惜春拜訪成果。
唐惜春照實說了;“王老頭兒一見我就恨不能厥過去;我剛說兩句話就給他攆出來了。不過;師母很和氣,我們說了半日話,她還拿了點心給我吃。”
“是山長太太嗎?”
唐惜春點頭;“我去的早,山長在書院裡開學訓話,開始沒碰上,我就同師母說會兒話。中午還幫她做飯了,想著等王老頭來了一道吃飯;再哄哄他不也就好了麼?結果那老頭兒根本不聽人話啊;直接就把我往外攆。”
唐盛瞪他一眼,“你莫總是左一句王老頭右一句王老頭的,那是山長。王夫子是有大學問之人,起碼的尊師重道還是要的。”
唐惜春道,“我在爹你面前說說,王老頭兒面前別提多裝孫子了。”
“給我文雅些。”唐盛訓唐惜春一句,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爹你別急,我明天再去就好。”唐惜春笑,“太聰明的法子我不會,笨法子還是有的。俗話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