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傷感。
這麼多年了,早已習慣生命中的人們來來去去。
在父母拋棄我之後,不管誰離開,我都已經學會平靜面對。
除了……林梓清和鄭寧滌。
林梓清不應該說是離開,她從未屬於過我。
我永遠記得第一次見到林梓清是小學二年級開學後的第一個週六。
週五,媽媽那些原本堆得到處都是的衣服和化妝品一夜之間統統消失了,週六的早上爸爸領著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過來說是給我請的保姆,然後他便拉著行李箱出差去了,沒有對我解釋半句為什麼媽媽和她的東西都不見了。
看著爸爸開著車子遠去,我突然感到慌張,甩開保姆的手哭喊著追上去,車子卻越開越遠,轉眼就不見了,我摔倒在路邊,膝蓋和手心都擦傷了,火辣辣的疼,眼淚簌簌掉下來。
四周有不少圍觀的大人,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我懵然地聽著,終於明白了,原來,我的父母離婚了,我媽媽跟著一個美國男人跑了,我爸爸在外地也有了女人。
他們再也不會沒日沒夜的吵架,再也不會一生氣就打我,再也不會逼著我在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面前假扮乖巧懂事,再也不會為該由誰參加我的家長會這種無聊的小事爭吵……
他們,都不要我了。
心裡空蕩蕩的,我無意識地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座教堂前。
我模糊地想起媽媽曾經帶我來過一次,那一天她沒有打我也沒有罵我更沒有冷冰冰地瞪著我,她對我笑,給我買糖果吃,把我抱在懷裡唱福音歌給我聽……
她對我前所未有的溫柔,她把我抱得那麼緊,她還莫名其妙地忽而發笑忽而又掉眼淚。
那時我受寵若驚,高興得直傻笑。
後來才明白,原來那個時候,她就決定要拋棄我了。她帶著我去教堂,只是想讓主寬恕她為了愛情拋棄親兒的罪孽。
“你很疼嗎?”
林梓清就在那個時候出現在教堂前,她抱著洋娃娃坐在草地上,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對我微笑,從口袋裡掏出乾淨的手絹給我擦拭眼淚和泥土,她還叫來她在做禮拜的媽媽帶著我去醫院包紮傷口,叫她爸爸開車送我回家……
她就像是一個天使,拯救了瀕臨絕望的我。
第二次見到她,是在學校裡。
她穿著一條白色的公主裙在盪鞦韆,身後有個小男孩輕輕地推著她,她像只白蝴蝶一樣在空中盪漾著,飛翔著,清脆快樂的笑聲遠遠地傳來,讓我忍不住跟著揚起嘴角。
家裡的冰冷寂寞,讓我更加珍惜熱愛校園生活。
我漸漸變得愛跟人打交道,我喜歡很多人圍繞在身邊的感覺,我喜歡幫助他人換得一張真心的笑臉,我喜歡收集笑話逗人開心……
小學時代,我交了許多朋友,其中也包括林梓清班上的幾個男生。
她長得漂亮,男生們都愛談論她,我從中得知了不少她的事。
她是班上的學習委員,她喜歡看書,她爸媽都是醫生,她喜歡聽徐懷鈺的歌,她在學鋼琴,她最喜歡白色,她數學不太好,她很怕打針和吃藥……
我小心翼翼地偷窺她的生活,卻不敢靠近。
在教堂前的那一次相遇,她早就忘記了,每次和我擦肩而過看我的眼神和陌生人無異。
上初中時,沒想到我竟然和林梓清同班,而且她還坐在我前排,我開心得幾夜幾夜沒睡好覺。
傻傻地看著她的背影,還沒想好怎麼跟她套近乎,新同桌唐元得意洋洋地指著林梓清的同桌告訴我,“那小妞,是我馬子。”
我看著他一時沒反應過來,馬子?!
“白痴,就是女朋友,相好的意思!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