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要了一些符水和……丹藥……”她這話一出,田郎中的眉頭便皺成個川字,他搖搖頭嘆道:“唉,這便是了,你是丹藥吃壞了。如今腹中浮腫,脈象虛浮,乍看上去,像是有孕,實則是疾病之兆……”
“大夫你說什麼?我家夫人可是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因著近日奔波不定才動了胎氣的?”陶氏還沒說話,她身邊的大丫鬟春雲便忍不住喊起來。
田郎中耐心解釋:“這脈象猛一看卻像喜脈,實則不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關厚勤猛的起身,鐵青著臉大聲說道:“快去找隨行的劉郎中!讓他來看!”言下之意,他是不相信這個田郎中。
田郎中也惱了,他把袖子一甩,憤然作色:“我田家世代行醫,雖不能說能醫世間百病,但區區婦人小恙,老夫還是有這個能耐的。不過,既然你們不信任老夫,那便算了。”說完,田郎中意味不明的的看了看陶氏,微微了嘆口氣,然後拂袖而去。
屋外圍觀的人看著田郎中唉聲嘆氣,一臉的憤然,都不知發生了何事。屠蘇隱在人群中,細細觀察著田郎中的神色,心中已猜度出六七分。
她撥開人群,悄悄尾隨田郎中而去。
田郎中大步流星的走著,他雖然年紀不輕,但由於保養得當,仍然像年輕人一樣健步如飛,屠蘇在後面緊緊跟隨。待到僻靜人少處,田郎中終於忍不住駐足回頭,疑惑的看著屠蘇,淡淡問道:“女娃兒,你家中可是有病人要看病?”
屠蘇搖搖頭,四下張望一番,然後從袖子摸出一塊銀子,悄聲說道:“田大夫,我也是關林鎮上的,跟你是鄰居。”
田郎中眯眼打量了一番屠蘇,慢慢說道:“老夫似乎沒有你這樣的鄰居。”
屠蘇嘿嘿笑道:“當然了,我家的食肆跟你家隔了十來戶,不過勉強也算是鄰居了。”
田郎中面色不變,平靜的問道:“你找我何事?”
屠蘇抓頭撓腮,東張西望,東拉西扯就是扯不到正題上。田郎中捋捋鬍鬚,說道:“女娃,老夫還要趕著出診,沒功夫陪你閒敘。”
就在這時,屠蘇瞄到了不遠處關厚勤急急趕來的身影。她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便從懷裡掏出一塊銀子,悄聲說道:“田郎中,我求你了,你一定得答應我這個要求。你一定不能對我爹說,我陶姨不能生育,因為我爹若是無子,必然會把我兩哥哥要回去,我們一家又要骨肉分離,我求你了。你別說……”
田郎中眉頭緊皺,他剛才的確看得出來,陶氏的身子以後很難再生育,但也不是沒有別的可能,再因著關厚勤不信任他,所以,他後面的話才隱著沒說。他看著眼前這個眼珠骨碌亂轉的女孩,不知她到底安得什麼心?
就在他猶疑不定的時候,身後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關厚勤來了!他剛剛恰好聽到了屠蘇懇求田郎中的那番話。
他此時正一肚子氣沒處撒,對著陶氏和兩個女兒他又不敢造次。頂多對丫鬟發發火。現在一見著屠蘇,便新仇舊怨集合到了一起。
屠蘇一看到關厚勤滿臉的戾氣,心中想著好漢不吃眼前虧,不待到他竄到面前,便一溜煙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關厚勤緊追幾步,又急著去追回田大夫。便咬牙暫且放了他。
屠蘇跑得正急,冷不防和關毛撞了個滿懷。關毛不解的問道:“屠蘇,你慌里慌張的做什麼去了,娘讓我找你哩。”
“沒事,我遇到一條惡狗,差點咬著我了。”關毛一聽惡狗,立即一臉的警惕,大聲問道:“在哪兒呢在哪兒呢?我拿棍子打死它。”
“跑了。”
“娘找我有事?”屠蘇問道。
“沒什麼事,她可能怕你捱打,就讓我看著你。”屠蘇心中升起一絲暖意,拉了關毛的袖子說道:“我們快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