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個正說得高興,桑落敲門來說陶氏醒了,正準備要回去。屠蘇便跟著出去送行。陶氏神色懨懨的,發鬆髻散的靠著丫頭,拿眼狠盯著屠蘇看。
屠蘇不在意的笑笑,彷彿上午的事沒發生過似的:“陶姨不多住些日子嗎?我正要替陶姨排遣排遣心中煩悶呢。”陶氏嘴裡冷笑連連:“不勞你費心,你不排遣我還痛快些。”
屠蘇卻仍客氣的替她排遣:“你也真是的,何必跟自己過不去。誰年輕時沒瞎眼過。再者你也算是為人間做了一回貢獻,很多女子包括我娘都感謝你。”陶氏明知道她嘴裡吐不出好話,卻仍好奇她後面說的是什麼。
屠蘇果然不負眾望,笑嘻嘻的說道:“都感謝你回收了我這個渣爹,省得他老人家出來禍害別的女人,這世上只有你最配他。”果然不是好話。
陶氏怒道:“我就知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屠蘇仍是笑嘻嘻的:“你吐個我看看。”陶氏又被氣了一回,她本想再多說幾句,但一則全力無力實在懶得費氣力,二則她也知道自己討不了什麼好,心中暗忖道:別看你嘴上厲害,我且不和你置閒氣,以後有的是法子治你。
當下也多說只扶著丫鬟婆子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屠蘇臉上帶笑,轉身回去。正好,關毛和關文也得了訊息趕回來。
屠蘇便將陶氏的來意一一說明,關文聽罷,蹙眉沉吟半晌,嘆道:“果真被我猜到了,他們必不甘心。而且咱們當初設的那個局恐怕爹也看出來了,日後必定來鬧。”
屠蘇忙拿話寬慰他:“看出來就看出來,還怕他不成,誰讓他自己蠢!如今你們也過了官府文書,我看他怎麼鬧,只可惜官府不能過我和妹妹的文書,不然,我也要和他斷絕關係。”
兄妹兩個商量了一會兒,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麼絕妙的點子,只能以不變應萬變,看他怎麼出招再說。因為這些事,林氏不免又添了些憂慮。一家人又勸個不停,林氏怕勞動家人,便將憂慮暗壓下去,每日仍同以前一樣。
陶氏回去幾日後添油加醋的將自己的遭遇說給關厚勤聽。關厚勤自是深信不疑。陶氏唯恐火不夠旺又加把柴火,道:“別說別人說咱家大姑娘不是你親生,如今連我竟也有些不信了。你看看天底下哪有這樣說自己親父的,還口口聲聲說什麼後爹比親爹還好。她不想想是誰賜了她的小命,是誰將她養大?這下好了,竟養了一頭狼崽子。不但辱罵你我,而且還鼓動著兩個哥哥不認親爹。我直到今日才算明白,當初我倆都是被她給算計了。關郎你想,那關文在咱們家又是吃又是賭的,讀書也不上進,怎麼一回去就變了樣兒了?再者,他又說是我那遠房侄子引誘他上邪路,可又冤枉了好人不成。他們都是一般大的人,誰能誘了誰去。關郎再想想,那關文又是從何時開始大變的,還不是你那大女兒來雲州後開始變的!依我看,咱們也別想什麼法子了,有你那大姑娘在,任你再好的計策也給你攪黃了。何苦費那勁呢。”
關厚勤不屑的冷笑道:“她才多大?老子過的橋比她走的路都多。她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村姑能有多能?能越過你去?”
陶氏故意拿話激他:“關郎,話可不能這麼說。你再想想婆婆是怎麼死的,我那丫鬟可是聽說,婆婆入殮時身子枯瘦如柴,背上沒幾處完好的;你再想想你那二弟妹的悽慘下場,再想想這事的來龍去脈。那林玉娘你是知道的,再厚道不過的人,更別提你那大兒。縱使文兒機靈些,也絕想不出這麼歹毒的計策來。那便只有你那大女兒了。婆婆和二弟妹可是她奶奶和嬸子,她竟下得去手,說不得下一個就輪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