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再說……”辛圓缺咬了咬嘴唇,再燦然一笑,“我現在就去找他,亦南哥幫我安排一下,別讓顧天行的人再守在門口。”
顧亦南送她到了顧聿衡家樓下,便驅車走了。辛圓缺抬頭,仰望著七層高的住宅樓,雖然心裡止不住的直打鼓,腳也在發顫,她卻覺得此時比前幾天自己為了顧聿衡的訊息輾轉反側、徹夜難眠來的好受許多。
即使是顧聿衡關在屋裡,可能已經三天沒吃過飯?
辛圓缺覺得自己真是可笑至極,她一邊上樓梯一邊想,她會不會也敲不開顧聿衡的門,她來這裡說要見見他,會不會太自作多情了?或者他已經痛恨於她,根本不想見她,或者她的到來更深一步的刺激到他的反感與厭惡……甚至會不會顧聿衡的門打不開的原因根本是因為,他已經死了?
最後這個想法,嚇了辛圓缺一跳。她狠狠跺腳,樓道的感應燈顫巍巍的亮起,驅散了黃昏時分樓道里的陰暗與壓抑,她一步步挪步到顧聿衡家門口,想,只要顧聿衡願意放開這個心結回家,繼續健康、活躍、一如以前的生活,讓她做什麼都願意……
即使是拿她微不足道的生命交換,她也願意。
她想了想,摁響了門鈴。
半晌,裡面沒有任何響動。
她便開始敲門,然後清了清由於緊張幾乎發不了聲的聲帶,說,“顧聿衡,是我……你開開門好不好?”
依舊是寂靜一片,樓道的燈熄了,辛圓缺又跺了跺腳,可她能感應到的範圍內,除了她的呼吸聲,便再無其餘聲音,辛圓缺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轉過身,重重靠在門後,眼眶被不爭氣的淚水給浸溼。
這麼多天來的後悔,擔心,難過,痛苦,累積到這個時候,在心口翻滾著,咆哮著,要找一個發洩口,她咬緊了嘴唇,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想找他傾訴的願望。她將後腦勺抵在門上,緩緩開口,
“顧聿衡……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
我也有媽媽,並且為了她,對不起你……我沒有對你解釋過是因為我覺得我已經無臉面對你。我給你講過我媽媽的事,唯一向你隱瞞的是她是香港人和她現在嫁給了你爸爸……我說過,她為了我,吃了很多不該吃的苦。我能怎麼辦?好不容易,有人能給她和我安定的生活,為了不讓她為難和歉疚,那個人就算再混賬,我也只能對他叫爸爸……
可如果我事先知道,我會喜歡你到今天這個地步,我一定不會答應他讓我接觸你並向他彙報你全部訊息的要求。你那麼優秀,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能受上天寵愛到這樣一個地步……
我喜歡你,你給了我很多以前從未有過的快樂。說的肉麻一點,遇到你之前,我的生活像一根筆直的線,毫無起伏的通向我原本設定好的終點,可遇見你,這根線變得波瀾起伏,我在攀高的時候,能看到更多美好的東西,而就算在低谷,我也覺得心滿意足,即使我再也控制不住這根線的走向,更清楚這根線或許通往的終點,不會是個好結局……顧聿衡,你覺得突然知道我隱瞞你的這些東西難以接受,那我呢?我明明知道,卻忍不住的為你淪陷,又是怎樣的感受,你考慮過麼?你讓我怎麼捨得開口……我怎麼捨得放棄可能跟你在一起的機會,告訴你一切。你讓我怎麼說,說我是你爸爸派來的間諜,說我利用色相想讓你也喜歡上我,說我該是你最痛恨的人,說我是你該仇視的女人的女兒,說我是你的妹妹!”
門突然被開啟,靠在門上的辛圓缺重心不穩,直接往後跌去,卻撞進了一片冷硬的胸膛。身後的人伸手架住她,重重拉回防盜門,再扳過她來,將淚流滿面的她生生摁在自己懷裡,清冷的語聲字字都彷彿是從齒縫中擠出,卻帶著無法抑制的輕顫與隱忍,“辛圓缺,你現在來說這些幹什麼?希望我原諒你?然後呢?我們繼續在一起,還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