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姝搖搖頭,無力地說:攔一輛計程車送我回賓館吧。我頭暈得厲害,不能隨團行動了。
黃小姐只好尊命。
旗袍 第二部分
我正試圖跟黃小姐聯絡的時候,房間裡的電話響了,我拿起電話,聽到了黃小姐清新明朗的聲音:你教給我的任務基本完成了。
說說看,你是怎麼完成的?我在電話這邊催促道。
李曼姝今天在屠城血證館的第二展館表情異常。黃小姐說。
第二展館都是什麼?我問。
是日軍強暴中國婦女的圖片。黃小姐說,李曼姝在看那些圖片的時候,情緒激動,超過了一般人,走出展館後還罵日軍天殺的。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她顯得體力不支,沒再跟旅遊團隊走,讓我攔了輛計程車把她送回了賓館。她現在已經在賓館休息了。
謝謝你黃小姐,過一會兒我可能去賓館看看她。
放下電話,我想立刻到幕府賓館見李曼姝,但又擔心老太太的身體吃不消,便決定過一會兒再去。我坐下來,開啟電腦,想上網瀏覽一下新聞,這時我看到這樣一則訊息,東南亞一位女大學生最近發感慨說:二戰時期的慰安婦應該為自己當年的行為感到自豪,她們用肉體安慰了硝煙戰火中士兵的恐懼心理。……文章很長,我看完後大腦一片空白,真難以設想這是一個當今世界的女大學生寫的,按她的觀點妓女就是藝術家,那麼男人以獸性的殘忍摧殘女性便入情入理。而戰爭之罪究竟由誰來負,是發動戰爭者還是參與戰爭者,抑或給戰爭者提供安慰的慰安婦?
我氣憤已極地關了電腦。
我想要是當年的慰安婦看到這樣的新聞會怎麼樣呢?我要到賓館去,立刻見李曼姝,她說不定會因為這則新聞而激動萬分,那麼我的採訪很可能會一步到位,一下子就進入了實質性的階段。
我開始換衣服,化妝。
應該說我是個生活中比較講究的女人,這也正是我個人的魅力所在。葉奕雄就曾說過,尋遍城市的各個角落,也未找見一個跟他的氣質相匹配的女人,自從發現了我,他的尋找終止了。
可我絕沒有皇家氣脈。
葉奕雄說:也許你的上幾輩子有,否則一個當代女性怎麼可能對玉器古玩旗袍之類的東西那麼感興趣?
我說這是天性吧,大概跟偏愛古典文學有關,我對琵琶、箜候等古樂器特別感興趣,那首劉德海演奏的《高山流水》令我百聽不厭,我甚至想過學習箜候,可我們這座城市沒有大型的民樂團,箜候便成了難以尋覓的藝術奢侈品。
我正化妝,門鈴響了。
葉奕雄醉醺醺地敲開了我的門。
這個不速之客直奔我的房間,掀起被子、開啟衣櫥,東瞧西看,像個警察一樣。
我不耐煩地說:你想幹什麼?來我這裡也不提前打個電話?
葉奕雄一下子躺在床上,兩手託著後腦勺說:提前給你打電話,那我還來幹什麼?我看看趙宗平是否在你這裡。
聽葉奕雄說這話,我一下子氣了,用手捏住他的鼻子說:你以為我是什麼國色天香啊,哪個男人都會愛上我。剛剛見過一面,還是你引薦的,他怎麼可能就跑到我的房間裡來呢?
雖然剛見一面,可你們談話投機呀,知道啥叫一見鍾情嗎?還有相見恨晚?葉奕雄陰陽怪氣起來。見我不吭聲,又說:男人都有一種古怪而難以捉摸的慾念,心裡有一種永恆的渴望,那就是到處拋情。趙宗平是男人,能例外嗎?
我看他那樣子,那吃醋的樣子,便極力想把昨天的事情解釋清楚,忍不住說:你別以己度人好不好?我跟趙宗平談什麼,你不是都在場嗎?
我在場管個屁,看你倆說得那個熱乎勁,把我曬在一邊,都快曬成乾兒了。葉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