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這時已經是全身脫力,她連手指頭都動不了,雙眼幾乎沒了焦距,茫然的望著床頂上紛繁複雜的雕花。
阮安乾爬起來,皺了皺眉,實在懶得叫人再把她弄走。索性將腰帶解下了,重新反綁了她的雙手,用褥子一卷,丟到窗戶底下的臥榻上,自己再回來躺下。他是真的很累,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窗下的的心梓只覺得痛,她大睜著雙眼盯著床上的那個禽獸,早晚有一天,她一定要親手殺了他!
阮安乾習慣早起,睡到五更左右便自動醒轉,他不習慣身邊有人伺候,只是叫侍女打了洗臉水進來。
他匆匆的用涼水洗了把臉,穿好了衣服,就準備去軍營。一轉身才想起來屋裡還有一個人,他走過去掀開了褥子。
心梓身上的傷沒有處理,有的甚至還在少量的往外滲血,血幹了的也和褥子粘連在一起,所以阮安乾掀被子的時候,她昏昏沉沉中發出了囈語般的呼痛聲。
阮安乾皺了皺眉,他沒想到傷的似乎挺重,這女人的皮肉也太細嫩了。隨手找了件自己的外衣,給她套上。又不想自己動手,於是走出去隨便找了個人把她送了回去。
“慢著!”他叫住了抬人的幾個僕婦,對這其中一個看上去忠厚點的低聲吩咐道:“去找個大夫給她好好瞧瞧,別弄死了。”現在還不到和朝廷翻臉的時候。
那個僕婦愣了一下,心想人都弄成這樣了,救過來還有什麼意思,倒不如直接給個痛快打死算了。心裡這麼想嘴上卻只得恭敬地回答“是“,她家侯爺這脾氣可絕對不是蓋得,他從不發火,但是生氣的時候看你一眼就能叫你全身都起毛。
抬著心梓走在路上,暗暗的想:這麼個花一樣的姑娘是哪兒得罪侯爺了,一個晚上下來給折磨的脫了人形,這以後的日子可有得受了。
聽說還是個公主呢。那僕婦惋惜的想了想,侯爺也太冷血了。
心梓再一次被抬回去的時候,白露恨得幾乎生生的要把銀牙咬碎,她們擔心了一個晚上的事還是發生了。照這回的傷勢看,公主又得有些日子下不得床了。
她把琴兒派出去跟著那僕婦找田管家拿藥,叫斐兒去請那大夫。她小心翼翼的揭開心梓身上套著的衣物,怕弄疼了她,在粘連的地方用剪刀輕輕的剪開。公主身上的傷口幾乎多的數不清,她一邊用鹽水清理著,一邊忍不住將那件已經剪破的衣服放在腳底下使勁踩著。心梓被鹽水刺激的有些痛了,嘴裡不停的囈語著。時而是阿爹,時而又是辰軒,昏睡著還不忘輕輕的抽搐著,只是卻始終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琴兒和斐兒很快回來了,那個大夫沒有來,說是家裡有事回去了。田管家倒是給了她們一些藥,白露看了看,只是些不值錢的普通藥材,許是沒人要的才拿來給她。
有總比沒有好,她叫斐兒去煮藥,她怕她看見這些不堪入目的傷痕。留下了琴兒幫忙給心梓傷口塗藥。
等到心梓的狀況完全穩定下來,已經摺騰了整整一個下午。
阮安乾這天晚上從南疆軍營裡回來時,聽下人說心梓三天了還沒醒,本來想直接去看看。走到一半又折回了自己的房間翻了翻。
他走進院子的時候,發現院子裡的雜草又多了些,整個院子混亂的不成樣子。這幾天白露她們時時刻刻擔心心梓的安危,自然是沒有功夫理這些。
他在院門口徘徊了一陣,想要回去,卻又想到心梓如果真的死了,還得費心思和元帝解釋,索性大大方方的進了屋。
他這一進屋,倒把屋子裡正看護著心梓的斐兒嚇了一大跳,阮安乾看著那小丫頭蹦起來,一副護主的樣子把心梓擋在身後,忍不住哧笑了一聲,走過去直接將她王旁邊一推,自己尋了床頭一塊乾淨的地方坐下,抓過心梓的手腕開始診脈。
怎麼脈搏這麼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