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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午初的電報讓他們重燃希望,他們尚未老朽,正當壯年,怎能意志消沉的度過餘生?
“諸位,洋人欺我華夏無人,如此拙劣手段,可笑至極!”任午初站在眾人面前,“何不與任某共手,打他們一個落花流水!”
“烈陽兄,”一個身穿洋服,臉上還留著兩撇漂亮小鬍子的男子笑著說道:“能否好好說話?如此文鄒鄒,小弟不習慣啊。”
任午初哽了一下,其餘人再次哈哈大笑。
笑聲中,眾人已達成共識,無論如何,不能讓外人在自己的國家耀武揚威,真當華夏無人?
笑聲傳出門外,宋武在門前駐足良久,神色不變,目光卻愈發堅定。樓逍的人又如何?只要目的相同,有何事不可為?
一張大網已經張開,靜等對手落網那一天的到來、
身在局中的國人,卻根本沒有察覺這股洶湧的暗潮。大量的投機者,仍在不斷的湧入交易所。
但是,還不夠。
沒有得到足夠的利益,外國勢力不會收手,在他們全部深陷網中之前,任午初等人也不會拉網,雙方都在蟄伏,在等待,比耐心,比誰更狠。
博弈已經開始,沒有硝煙的戰場,戰鬥依舊慘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唯一被矇在鼓裡的,只有擠在證券交易大廳的投機者,他們握著拳頭,緊張的等待著每一個訊息,每每傳出的都是好訊息,大廳裡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幾乎沒有停歇的時刻。
在“狂歡”的背後,卻是張開了大口,企圖吞噬他們的外國銀行和投機者,以及正與其搏殺的任午初等人。
李謹言接到任午初發來的電報,不用看,就知道是“要錢”的。
看著上面的數額,李謹言也不由得肝顫,雖說對任午初有信心,能被任午初請來“公事”的也絕不是等閒之輩,可這麼多的撒出去,卻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沒人會不肝顫。
咬咬牙,這不是他自己賺錢賠錢的問題,就算肝顫,這些錢他也必須拿!
不只是李謹言,包括廖家,南潯顧家,張家,以及隨後知悉內情的南北巨賈都各盡所能,宋武也從他手下的經濟區調出一部分資金,如此彙集起的資金,方才勉強能和對方打個平手。
1916年初的上海金融市場,勢必掀起一場風暴,外國投機商和華夏勢力絞殺在一起,沒人能預期結果會是如何。
惟有一點,那些至今仍沉浸在發財夢中的華夏投機者,註定將成為這場交戰的犧牲品。
當最後的鐘聲敲響,又有多少人會傾家蕩產,家破人亡?
在證券大廳中,有一張李謹言十分熟悉的面孔,李錦書。
她和周圍的人一樣,表情激動,滿臉通紅,從關北帶回的五百塊大洋,已經全部變成了手中的幾張紙,她相信自己一定會成功!與她同時進場的許逸文卻已經有了退意,他比李錦書的社會閱歷豐富,庚戌年的橡膠股災,許家也險些栽了個大跟頭,從最初的激動中回過神來之後,再看眼前的一切,竟然是格外的“熟悉”,這讓許逸文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腦袋裡嗡嗡作響。
“錦書,拋掉吧,情況有些不對。”許逸文勸著李錦書。
“為什麼?很快就能漲到更高。”李錦書不滿的甩開許逸文的手,“逸文,你何時變得這麼擔小?這可不是我認識的你。”
見李錦書不聽勸,許逸文也沒辦法,況且,對李錦書的口無遮攔,他也有些厭倦了。家裡來信,說妻子會帶著兒子到上海來看他,到時如何安置李錦書,他需要好好想想。
留下李錦書一個人,許逸文退出了人群,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