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至於她“嫁”的那個人,李錦書被帶回關北這麼久,這人都沒見露面,只要是頭腦清醒的,就能意識到這個人不可靠。李錦書今後會如何,就全靠她自己了。
李錦書抵達上海不久,就登報言明同李家斷絕關係。李慶雲看到留在上海的下人發來的電報,一個人坐在書房裡一整夜,隔日便做主開了祠堂,將李錦書的名字從家譜上劃掉。
本想給她個教訓,等她遇了挫折,未必不能迴轉,可誰能想到……既然要斷,那就斷個徹底吧。
李慶雲也不在乎名聲了,出了這樣的事,李家還有什麼名聲可言。
李家開祠堂的當天,李謹言也去了,即便他現在姓樓,也是李家的子孫。看著彷彿一夕之間蒼老了二十歲,頭髮都已斑白的李慶雲,李謹言也只是嘆了口氣。
在從李家返回之後,李謹言接到從歐洲發來的訊息,2月21日清晨,德國的炮聲終於在距離巴黎一百三十五英里的小鎮響起,被稱為凡爾登絞肉機的西線戰役,終於打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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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2月21日;清晨
歐洲西線的戰場上;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炮聲。
德軍在十二公里長的戰線上,擺滿了一千多門大炮;開始了長達六個小時的炮轟。炮彈以每小時十萬發的速度,砸在法軍的防守陣地和野戰工事上;法國邊境小鎮凡爾登;被籠罩在可怕的硝煙和熊熊烈火之中。
這座只有一萬四千居民的小鎮,被稱為巴黎的門戶;也是協約國軍隊唯一突入德軍陣地的部分;其戰略意義十分重要。
德軍知道這一點;協約國軍隊同樣也知道。
但在戰爭一開始,協約國的首腦們卻因為是否要向凡爾登增派軍隊發生爭吵;就在他們互不相讓的爭論時,凡爾登的十萬法軍已經同二十多萬德軍正面交火,法軍的傷亡,正在以驚人的速度遞增。
德軍在進攻凡爾登時採用的戰術很簡單,也相當粗…暴。即使用大規模的炮擊摧毀敵人的防守陣地和防守意志,在炮擊結束後,馬上由步兵發動攻擊,佔領敵人的陣地。
這種大炮轟擊,步兵佔領的戰術,在一戰中被屢屢採用,德軍的前線指揮官還據此發展出了“彈幕徐進”
戰術,炮彈幾乎是成排向前推進,為步兵的進攻和佔領進一步掃清障礙。
長時間的炮轟之後,凡爾登的法軍野戰工事大部分被摧毀,可防守在這裡的法軍,卻發揮出堅強的作戰意志,他們就像在伊普雷戰役中的英軍一樣,固守在自己的陣地上,一步也不後退。
炮轟,衝鋒,白刃戰多次上演。
德軍揮起了屠刀,他們要斬斷高盧雄雞的脖子,法國人同樣揮起了武器,他們發誓除非德國人碾過自己的屍體,否則休想前進一步!
戰事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焦灼,在這裡,正義和邪惡的概念被徹底模糊,每一分鐘都在死人,沒人會在乎死去的是誰,是自己的戰友還是敵人,因為下一刻,子彈射中的就會是自己。
戰鬥持續了三天,在凡爾登的法軍已經被德軍三面包圍,即將崩潰,協約國的首腦們終於做出了決定,凡爾登不能丟給德國人!
此時,距離德軍攻佔凡爾登,只差一步。
在歐洲的華夏軍事觀察團,將發生在西線戰場上的所有一切,都透過電報發回了國內。即便是久經沙場的將官,目睹發生在凡爾登的戰鬥之後,也用上了“可怕”一詞。
“這簡直是一場屠殺,屠殺敵人,也屠殺自己。”
由於凡爾登戰役突然爆發,本該回國的觀察團成員滯留在了歐洲,新一批成員也只能延期登船,滿懷期待的年輕軍校學員們十分失落。或許也只有沒經歷過真正戰場的小夥子,才會對這樣的戰爭充滿期待,但凡是親自走過血火地獄的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