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少爺,今天是除夕啊。您忘了,夫人前兒還說呢。”
李謹言一愣,今天是除夕?來到這個陌生的年代,從李家到樓家,他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這段時間,更是忙得像個陀螺。除夕,新年……原來,已經要過年了嗎?
“言少爺?”
“沒什麼。”李謹言取過毛巾擦了臉,笑道:“既然過年了,我也湊個喜氣,等下午,我讓皂廠送些香皂花過來,一人一朵。”
“謝言少爺!”
丫頭們樂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香皂花,可是個稀罕物,三朵加起來就一個大洋!就算大帥府給的工錢豐厚,也不是她們能輕易用得起的。
樓夫人正和幾個姨太太說著晚上除夕宴的安排,見李謹言走進來,忙招招手:“言兒,過來。”
自從樓逍讓下人改口之後,樓夫人漸漸不再把媳婦一類的詞掛在嘴上,一開始是叫謹言,更親近了,就叫言兒,和二夫人叫李謹言時一樣。只有樓大帥,樓夫人提醒了幾次,還一個勁的忘。
“娘。”
李謹言走到沙發旁坐下,笑著和幾個姨太太問好,六小姐和七小姐安靜的坐在一旁,樓夫人和姨太太們說話時,從不輕易插嘴。李謹言有些驚訝,七小姐的性子,好像改了不少?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外邊跑,很少有機會見到樓家這兩個小姐,冷不丁的看到這麼安靜的樓七小姐,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樓夫人笑了笑,拍拍李謹言的手,有些話,不好當面說。她已經和杜夫人定下了樓七小姐的婚事,對方是杜夫人的外甥,家裡有六七家商行,主要經營豬鬃,桐油和茶葉一類的生意,每年的盈利,也有七八萬大洋。那孩子和小七年紀相當,長得不錯,性格也老實,是個知道上進的,樓夫人見了,就和樓大帥提起,把七小姐的親事定了下來。
這樣的人家,不沾軍政,就算和杜夫人有親戚,也總是有限,就算樓七小姐今後故態復萌,也不會對樓家產生多大的影響。
“今年除夕,是小六和小七在家的最後一年了。”樓夫人感嘆一聲,轉了一下手腕上的翡翠鐲子:“總是要辦得熱鬧些。做姑娘的時候,在孃家是千好萬好,等進了婆家,可就不能再任性了。”
五姨太聽得眼圈發紅,六小姐忙做過去安慰,七小姐自己坐在那裡,低著頭,也不說話,看起來有幾分可憐。
二姨太滿臉慈和,四姨太磕著瓜子,誰也沒想著和七小姐說兩句話,倒是樓夫人,拉過七小姐的手,對李謹言說道:“兩個妹子出門子了,今後能照顧的,總是要照顧些的。”
李謹言點頭,樓七的眼圈開始發紅,叫了一聲:“夫人。”
樓夫人拍拍她的胳膊,在樓七要靠進她懷裡時,卻不著痕跡的躲開了。樓夫人做得十分自然,沒人察覺出不對,連樓七也以為只是湊巧。
樓夫人繼續和姨太太們商量過年的事情,李謹言坐在一邊,覺得渾身不自在,藉口有事想離開,卻被樓夫人一把拉住了:“這些事,以後都要你來忙的,老實的坐在一邊聽著,不許躲懶。”
李謹言無奈,耷拉著腦袋坐回到沙發上,故意擺出一副苦臉,見樓夫人看過來,又趁機做了個鬼臉,逗得樓夫人和幾個姨太太都樂了。
不過,就算李謹言把樓夫人逗得合不攏嘴,樓夫人卻異常堅決,不許走!
李三少只得繼續苦著臉,坐在沙發上,老實的聽著。
書房中,樓大帥聽到樓逍說的事情,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下碰到了茶杯,滾燙的茶水濺到他的手背上,都一無所覺。
“真的?”
樓大帥虎目圓瞪,聲音都有些顫抖:“你說真的?!兒子,你可不能誆你老子!”
“是真的。”樓逍將軍醫送來的報告放在樓大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