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贏俄國人的是大帥的軍隊,俄國人卻直接找北方議和。而且,為何在大總統的電報中,對北六省是否派人參與和談提也未提?於情於理,這都說不過去。”
樓大帥的表情陰沉下來。
想摘桃子?樓大帥冷冷的笑了一聲,真以為他樓盛豐幾年不打仗,就不會殺人了嗎?
李謹言得到即將和俄國人和談的訊息,立刻給樓少帥發了一封電報。得知是少帥夫人發來的電報,接報員都瞪大了眼睛,期望著這封電報能再給他們一份“驚喜。”可惜的是,李謹言的這封電報很尋常,實在是太尋常了,電報上只有六個字:少帥,要錢,要地!
副官將李謹言的電報送給了樓少帥,樓少帥回的電報上依舊只有一個字:好。
這一次,李謹言沒再因為樓少帥的言簡意賅感到鬱悶,就這一個字,足夠讓李三少樂上半天。
沒等李謹言樂完,啞叔就走了進來,將一張紙條交給了李謹言,李謹言看過之後,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啞叔,這訊息確實嗎?”
啞叔點點頭。
李謹言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叫來季副官,當即趕去了皂廠。
潘廣興沒想到李謹言會突然來皂廠,連一聲招呼都沒打。見李謹言臉色不太好,心裡也有些惴惴。該不是,那件事被知道了?
李謹言沉著臉,一路走進了潘廣興的辦公室,門關上,沒有開口說話,直接將啞叔給他的紙條,遞到了潘廣興的面前。
看清紙條上的內容,潘廣興額頭上的汗,頓時就下來了。
李謹言冷笑了一聲:“潘經理,你的這個小舅子,當真不一般啊。”
“言少爺,”潘廣興的冷汗冒得更多了,“言少爺,他也是一時鬼迷心竅。”
“一時鬼迷心竅?”李謹言看著潘廣興:“一時鬼迷心竅,就能把手工皂的配方賣給日本人?”
“言少爺,你就饒他這一次吧!我已經教訓過他了,而且,他也只拿了一個方子,我……”
李謹言啪的一拍桌子,從剛剛累積到現在的怒火,終於爆發:“你的教訓,就是給了他五十塊大洋,把他送出關北城?!你的教訓,就是讓知情人都閉嘴?!你的教訓,就是把發現這件事的皂廠員工栽上一個罪名,開除了事?!”
“我……”
“潘經理,我還沒把這件事告訴大帥,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言少爺,我……”
“我只是想給你個機會,可惜,你讓我失望了。”李謹言的臉色很難看,他對潘廣興的印象很不錯,對他的生意手段也很佩服。樓家皂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發展到現在的規模,在北六省乃至全國名聲大噪,和潘廣興是分不開的。
可是,這件事,已經觸及到了李謹言的底線。哪怕潘廣興的小舅子把方子賣給任何一個華夏人,李謹言都不會這麼生氣。
可是,日本人!
李謹言真想把潘廣興的小舅子抓來,當面問問他,就為了一百塊大洋,值嗎?!他難道沒有想過,一旦事發,他依仗的姐夫,和他的幾個外甥,都別想得好?
這叫什麼?這叫吃裡爬外!
樓大帥若是知道了,潘家人連命恐怕都保不住!
潘廣興被李謹言如此訓斥,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他知道,這件事是自己的小舅子做得不地道,可他又能怎麼辦?把人殺了不成?事情發生之後,他只能儘量抹平。他妻子給他生兒育女,為了唯一的弟弟,在他面前跪著哭,他實在是狠不下心。
李謹言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大帥。”
“言少爺?”
“但我不敢保證,大帥不會從其他人的嘴裡聽到。”李謹言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