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上的白手套脫下,扔到一邊,隨即順手從衣兜裡面拿出一副嶄新的白色手套,戴上。
“起來。”冷漠的視線下,是完全的漠視。
“閻哥哥,我……”
“喬子瑜。”冰寒的眸子中浸著的是絕對零度。
“對不起門主,是屬下逾越了。”喬子瑜面色微白,長而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眼眶中浸含著的滿是委屈的淚花,她微微退後,雙腿依舊跪在地上,微咬下唇,嗓音哽咽。
“秦爺的喬子瑜,從不知眼淚為何物。”閻子燁的聲音永遠都是緩慢而又冰寒的,沒有絲毫的溫度,沒有任何的語氣波動,然而單單就是如此,卻讓無數人為之膽顫,為之心驚。
喬子瑜深吸了口氣,將眼中的淚花掩去,而後站起身來,面上已是平靜無波,就連眼神也變了。
“門主,喬子瑜永遠都會是門主您所信任的喬子瑜。”
“出去。”閻子燁的嗓音中帶著無法讓人違背的威嚴。
喬子瑜的面色愈發的蒼白起來,只是她的身子依舊挺得筆直。
秦爺說過,即便是在再大的強敵面前,即便是你再虛弱也要挺起你的腰桿,拿出自己的氣勢,殺掉對方的銳氣!
喬子瑜並沒有馬上離開,她看著靠在並床頭上,眼眸微閉的的閻子燁,張了張唇,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又閉合上了。
深吸了口氣,最後她還是問了出來,“門主,秦爺她……”
“滾。”嗜血的眸子赫然睜開,那猶如惡魔一般的眸光直射在喬子瑜身上,“不想死,就滾!”
喬子瑜心驚的被嚇退了幾步,腰桿依舊筆挺,“那麼,門主您好好休養。”
其實,她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他是怎麼受傷的,是被誰傷著的,她還想問,他有沒有秦爺的訊息,當年秦爺的飛機爆炸後,所有人都認為秦爺已經死了的時候,只有他像瘋了一樣的在滿世界裡尋找秦爺的訊息。
那時候的閻子燁,真的和瘋了沒有什麼區別。
現在想起十一年前的事情,喬子瑜心底都是一陣後怕。
遲疑的看了一眼身後緊閉的房門,眉宇微微緊蹙,心中微微嘆息一聲,方才抬步離去。
此時病房內閻子燁仰躺在床上,眼睛並未閉上,就那麼一直睜著,看著慘白色的天花板。
——堂主!秦爺去了!
心臟似乎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捏著,疼得讓他險些呼吸不過來。
閻子燁難過的幾乎將全身都蜷縮在了一起,頭埋在自己的懷裡,一聲嘶啞而又模糊的聲音在這病房內響起,聲音很小,很難讓人聽清。
側耳傾聽,那一聲聲的無助的近乎委屈的聲音,在無數遍的重複著:
爺……
秦爺……
這一邊,安然帶著傅君皇回到傅家的時候,著實將傅家的人給驚著了,唯獨老爺子抄起自己的柺棍,朝著傅君皇就是一陣抽。
“就那麼點兒破傷口,還好意思住院住那麼久?簡直就是丟我老傅家的臉!”
安然一把將傅君皇護在自己的身後,眸中帶著極盡的不滿,而更多的卻是一抹淡笑。
“太爺爺,是誰整天讓保姆阿姨燉湯做粥的?是誰整天緊張的喊著要找老朋友幫幫忙來著?”
老爺子的臉一下子就掛不住了,舉著柺棍的手也是抖了幾抖,“臭丫頭,你說的是誰啊?啊!告訴我!我這就去收拾他!”
深邃的眸中劃過一絲暖意,視線落在那笑盈盈的臉上,眸光愈發的柔軟下來。
“身體已經沒事了嗎?醫生那邊已經允許可以回家了嗎?”徐靜凝穿著拖鞋就跑了出來,她一臉的緊張。
原本想要搖頭的傅君皇頓了頓,而後乾澀的嗓音淡淡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