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東西值得這裡的居民大驚小怪。包括你揚言要刺殺美國總統或炸燬英法海底隧道,都隨你的便,只要你能辦得到。沒有人會把你或你的瘋話、你的怪誕舉止太當真。這種環境對巴克來說,真是如魚得水。“無畏的戰士並不拒絕環境的掩護。”格言製造者巴克如是說。
從拉斯帕爾馬斯轉道法蘭克福返回慕尼黑後,他和直子就把自己反鎖在屋裡,昏睡了一天一夜。直到今天早晨,天光大亮時,巴克才被一陣搔癢的感覺弄醒了:又是直子。她正伏在他的身上,用嘴吸吮他的|乳頭。一股麻酥酥的電流直達他的上額,隨即又傳遞到他的指尖和腳趾。他沒有理會她,一任她姿意逗弄,眼睛卻盯著電視螢幕。預先設定好的觀看滾動新聞的時間到了,他不想錯過。他早已習慣在這種場合一心二用。
他知道這個時候電視裡會送來他要的東西。
果然,CNN也好,BBC也好,都在放送不是發生在一地但內容卻大同小異的新聞:
紐約、東京、開羅、羅馬、都柏林、利馬……幾乎是按順時針方向,由東向西,以上各地的國家銀行金庫和運鈔車陸續遭到了武裝匪徒的打劫!
正在興頭的直子突然從巴克毛茸茸的胸脯上抬起頭來,衝著電視機喊道:“太棒了!”
巴克把直子散亂的頭髮纏了一纓在手指上,漫不經心地把玩著,看得出來,讓直子興奮不已的訊息,沒能引起他多少興趣。他等的不是這個。
“你好像不高興?”直子仰臉問道,“這不都是在按你的計劃行動嗎?”
巴克目光陰沉地盯著螢幕,“是按我的計劃,但不是按我的方式。”
“你的方式是什麼方式?”
巴克不說話,他想讓電視去回答她。
但電視裡的早間新聞已經滾動了過去,現在是廣告節目,一個裝腔作勢的女人正把她的一對碩大無朋的Ru房對準鏡頭,四位推銷一種新式胸罩。
直子撇了下嘴,不無醋意地挺起上身,用自己的|乳峰擋住了巴克的視線。
電視中的廣告節目突然中斷,插進一條柏林電視臺從現場向全世界放送的新聞———
一個長著巴伐利亞人的雙層下巴和啤酒桶身材的男子播音員,正手持話筒氣喘吁吁地對著鏡頭連殊發炮:
“我是托馬斯.鐵茨,我正在柏林郊外,你們現在看到的是德意志聯邦銀行特種印刷廠的廠房。也就是我們人人都聽說過但卻但卻從未有幸一見的印鈔廠。五分鐘前,兩架沒有任何標誌的BK117型直升機突然在廠區內降落,十幾名蒙面武裝分子跳出機艙,沒有任何猶豫地向車間裡衝去。看來他們對這裡的地形非常熟悉。現在他們還在裡面。從我這裡可以看到直升機的旋匝翼還在轉動,他們沒有熄滅發動機。瞧,他們從車間裡出來了,一個,兩個,一共五個,每人捧著幾塊金屬狀的東西,我猜那是鈔票模板。又出來了幾個人,這回他們手裡拎的是鐵皮桶,我想那該是印鈔的顏料了。看來他們是想把整座印刷廠連鍋端走。他們把這些東西放進直升機,又返回了車間。快看,那邊,有一小隊穿制服的人正貼牆根向這邊跑來。看樣子是工廠的衛隊。現在那個望風的傢伙還沒發現這一情況。瞧,他們又從車間裡出來了,現在他們是在搬動成捆的鈔票。奧,不是他們在搬,是他們用槍逼著工人們在搬……已經足足搬了三分鐘,估計得有幾千萬馬克流進了這兩架直升機。現在看不出他們有停下來的意思。見鬼!那家工廠的衛隊上哪兒去了?聽,好像是槍聲,是槍聲,天哪!他們開槍了。
是工廠衛隊開的槍,他們打中了那個瞭望哨!快看,工人們扔下鈔票捆,向四處逃散,那些武裝分子很沉著,他們一邊開槍還擊,一邊往直升機裡鑽,—架直升礬的艙門已經關上,另一架還有一個人沒上去,上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