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陵思索著秦懷玉的話,心裡卻是不太樂觀,淮南道確實距離長安要近一些,不過那裡的情況卻好,年前聽程知節的意思,皇上很有可能將他塞到哪個窮鄉僻壤之地,幹出一番成績再說,若真是嶺南那種地方,說不定還真的要做上幾任才能罷體。旁邊聽著他們談話的小婉卻是另有一番心思,遠一點兒她倒沒什麼,只是離家太遠,保不齊來個骨肉分離什麼著,那才是最惱人的,現在連秦懷玉都這麼說,看起來這訊息已經有八、九成真的了。
說話間,酒菜已經上來了,除了鹿鳴春的幾道招牌菜外,還有一個羊肉火鍋,一瓶威士忌酒、一瓶張府白葡萄酒,大家吃得酣暢淋漓,氣氛開始由沉重轉向熱鬧,這桌席一直吃到掌燈時分這才吃好。
秦懷玉雖然與父親已經別府居住,但每天晚上還要過府請安,就先走了,張陵和小婉上車之後,卻沒有著急趕路,吩咐車伕順路緩行,兩個人在車廂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張陵見小婉自鹿鳴春出來以後就沒精打采的,擔心她產後體虛,便問道:“婉姐,可是見了風,身體不舒坦?”
“你說什麼?誰不舒坦?”小婉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卻是沒聽全。
天色雖然有些暗了,看不清小婉的表情,但張陵從她的言談舉止中聽出她有了心事,便輕聲問道:“婉姐,可是擔心我的差事?”
“是啊。”
張陵既然問到,小婉便也承認:“如果離長安近些也沒什麼,可是若離得遠了,咱們便不能在母親膝下盡孝,恐怕寶兒也要留在長安,所以我既擔心母親,也擔心寶兒。”
“那你可以在長安代我盡孝心嘛。”張陵笑道。
“你想得倒是不錯,可你那邊怎麼辦?”
小婉突然一頓,用懷疑的口氣問道:“阿陵,你不是想娶妾吧?”
“怎麼可能?”
張陵苦笑,不知道小婉的思維如何跳到這方面來了:“婉姐,我可沒這想法,剛才不是說到孝道問題了嗎?”
“孝道和娶妾有什麼關係?”小婉的語氣依然咄咄逼人。
“孝道和娶妾沒有關係,是你硬給扯在一起的。”
張陵鬱悶道:“婉姐,依我看,如果差事真的下來了,你不妨晚去幾個月,先幫著母親將下定、納聘這些事情都搞定了再走,而且你不是還要去舒州探訪岳父的訊息嗎?正好一併處理了。”
“可是那娶妾……”小婉還糾結著。
“沒那事兒,你放心,我不僅一個丫環不帶,連雌性寵物也不帶”張陵咬牙切齒地道。
“唔,這可是你說的,我沒有逼你喔”小婉露出一付詭計得逞的模樣,笑笑不語。
張陵一見,知道自己又上當了,只是恨恨的瞪著她,不一會兒便忍不住笑了。
回到張府,兩個人剛剛下了馬車,便有一個小廝過來稟報:“老爺,剛才盧國公府的程公爺派人來請老爺,說是見老爺回來,便請老爺去國公府說話。”
真難為這小子,一口一個老爺,倒也麻利。
看了看天色,張陵微微蹙眉:“這麼晚了,會是什麼事情?”
“搞不好真應了秦懷玉的話,可能是關於差事的話,張陵,你快過去,別讓義父等得太久。母親那裡我去說。”小婉催促道。
“那好,我先過去一趟。”張陵點點頭,吩咐下人備馬。
不一刻工夫,馬匹已經備好,張陵翻身上馬,策馬向盧國公府邸趕去,小婉直到張陵的身影消失後才返回內院,向張楊氏請安。
看到張陵沒有一起回來,張陵氏有些奇怪,小婉便將猜測說了,張楊氏聽了之後也是默然,半晌後才說道:“好男兒志在四方,就讓他四處闖蕩一番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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