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奕欣慰的笑了笑,摟著徐庶的肩膀道:“福哥兒,你我兄弟多年,比親兄弟還要親,有些話我便不瞞你了。實不相瞞,在看到泰山大人書信的時候,奕也曾想抗旨不尊,回濟南求一時偏安。可是,我等現駐軍南陽,距濟南足有萬里之遙,途中關隘重重。更何況我軍現在糧草不足,平反時尚可得各縣增補,如今自己成了抗旨不尊的反賊,又去哪裡弄糧?沒有糧草又如何回得了濟南?是以,此路不通。就算通,奕也不會走。奕不想身死後留個反叛的臭名,更不想眾兄弟陪奕揹著臭名去死。奕可以死,你們必須好好活著!”欒奕的眼睛不禁溼潤了。
“奕哥兒!”徐庶知道欒奕說的都是對的,以現在教會衛士的數量和糧草情況確實支撐不到濟南便會全軍覆沒。想到這兒他抱著欒奕大哭。“奕哥兒也不能死!”
“嘿!”欒奕自嘲一笑,安慰徐庶說:“我欒奕洪福齊天,千軍萬馬都闖過,還怕什麼京城?想來不會那麼輕易遭難。岳父大人如今正在到處找門路,說不定等奕到洛陽時二位岳父把問題解決了呢?”
“希望如此!”
欒奕整了整徐庶脖子上的十字架,囑託道:“記住,千萬不能讓教內之人有異動,否則非但救不了我,反倒害了我。如有需要,我自會讓欒福向爾等求救!”
徐庶哼哼唧唧道:“庶省的了!”
“再有就是……”欒奕想了想,說:“即刻派人支會欒福,讓其打點好京城中一應事物。特別是牢房,多花點錢,給本少爺弄個好點的,最好是朝陽的。每頓飯必須有肉,如果能頓頓送起鳳閣的菜餚最好,如果還找個姑娘陪伴那就更是美不勝收了!”
徐庶笑的鼻涕都噴了出來,罵罵咧咧道:“孬娃子,去你的!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與其哭著活,不如笑著生。你說是不!”
“切!”徐庶搖了搖頭。不得不承認,欒奕的粗神經讓他開懷了許多,“歪理!”
恰當此時,只聽門人來報,“報……教主,有人自稱天使,要進營門宣旨,不知當進不當進?”
欒奕回道:“放他們進來……對了,一定要客氣相待!告訴天使,我薰香更衣後便去聽宣!”
“喏……”門**步離去。
欒奕走到榻邊,開啟木箱,從中挑選一件嶄新的官袍。這是去歲年末,母親刁欒氏剛替他縫製的,前些時日剛託人從濟南給他送來的。他緊緊篡著黑色的官袍,不由想起了慈愛的母親——那個默默守在身後關懷、愛護自己的女人。他原本想留著這身衣服,以作睹物思人之媒介。如今大難臨頭,再不穿萬一沒有機會了可怎麼辦?母親會不會失落,他會不會遺憾?他是母親最後一個兒子了,哥哥欒勳凍死在大獄裡,他會不會也凍死在那兒?為什麼欒家的子孫總跟牢獄過不去。
想到這兒,欒奕哀嘆不已,“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哎……”
“奕哥兒!”聽了這首《遊子吟》,徐庶的淚又流了下來。
“無事!”欒奕勉強一笑,“來吧!這衣服我不太會穿,福哥兒勞駕幫個忙!”
“你啊!”徐庶走到欒奕身旁,兩個大老爺們都不太會拾掇這座一個帶子,右一個釦子的官服,七手八腳好不容易套上,弄得滿頭大汗。
欒奕雙臂平舉,在徐庶面前轉了一圈,“怎樣?”
徐庶學著欒奕常用的姿勢,豎起大母手指,“大大的好!庶敢說,今年大漢再沒有比奕哥兒更俊的牢犯了!”
“哈哈……”欒奕大笑,“這就對了!不說不笑不熱鬧!”
“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徐庶撇了撇嘴。
“那福哥兒便是近朱者赤!”欒奕復笑。
“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