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通往塞外的道路攏共有兩條,一條需穿過幷州。此時,幷州黑山賊鬧的正凶,經常性的流竄劫掠間接性切斷了袁紹販酒商隊北上出塞的道路。隨後的日子裡,袁紹、田豐、審配、沮授想盡辦法試圖剿滅黑山賊。可怎奈無論加派隨行護衛也好,或者施計設伏,以商隊為餌引而攻之也罷,總會被張燕提前洞察。
護衛數量少的話,黑山賊毫不猶豫傾巢而出,將之剿滅。護衛數量多,黑山賊便不露頭,等車隊出幷州,借隨行護衛不敢深入草原這一要素,趁護衛回返,再從草原上動手,把滿車貨劫掠一空。
隨後,眼見張燕這項無本的買賣可以贏取暴利,草原上的很多部落也在簡雍煽動下效仿張燕,動起刀兵也跟著劫掠起袁紹的運酒商隊,白喝起袁紹費盡心機釀出來的酒。於是,這條路在匪禍滋擾下變得不再通順。。
從冀州還有一條路可通塞外,抵達塞北烏丸部落,再往北便是鮮卑人廣袤的地盤,在那裡有很多人垂涎天朝的美酒。但是走這條路需穿過幽州。而幽州是公孫瓚的地盤,他是肯定不會坐視袁紹與塞外胡人通商的。
商路斷絕,袁紹一心期待釀出來的酒賣不出去,若僅依靠內部消化,還不知猴年馬月才能賣光。站在府庫裡,看看空空如也的銀庫,在看看堆滿酒罈的酒窖,他急的差點沒泣血。指著沮授的鼻子便罵,“都是你出的餿主意。釀酒,釀個毬酒,現在可好,錢財散出去了,糧草用了一半,酒賣不出去了!”他吐沫星子亂飛,“說,下一步怎麼辦?”
“這……”聰明如沮授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原以為,自己可以憑藉讀過數十遍《原富》可以與欒奕一較高下,可現實卻告訴他,過去的認知是那麼幼稚。
欒奕是誰,他才是《原富》理論的締造者,是真正熟知《原富》精髓的人。對於欒奕而言,《原富》已經不再是一種工具,而是如同抬頭彎腰那樣,融合在身體之內的人體機能。他對《原富》的應用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並能將其跟兵法計略融會貫通。這一點沮授無論如何努力自學,也不可能趕超欒奕萬一。
沮授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開始覺得自己膽敢用《原富》去治欒奕的《原富》簡直是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同時也感嘆欒奕救世神才之名,當真lang得虛名。至少眼前這不大旗,自己始終被欒奕牽著鼻子走,一敗塗地,連個挽救殘局的機會都沒有。
思慮間,審配出列舊事重提,“想當初我就說沮授獻策失當,決策失誤,致使禍國殃民,河北大亂。主公非但不聽,反倒又依沮授之言……現在可好禍事又生,府庫空虛,軍餉斷絕,軍中士卒,各地官吏無不怨聲載道。若再不予沮授治罪,只怕河北百萬百姓不服啊。”
田豐急忙出列替沮授說好話,道:“主公,不可啊!公與一心為主公,所獻之計並沒有出錯。之所以引發惡果,實乃欒子奇太過狡猾。換做審正南(審配)和在下也得著他的道,造成後果更加嚴重……”
袁紹面無表情,眼睛裡卻噴吐著熊熊烈火,他瞪著田豐,冷笑一聲,道:“照元皓(田豐表字)這麼說,沮公與非但無過,反倒有功了?”
田豐不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人。就他看來,沮授用的“以《原富》治《原富》”之計和官方收糧平抑物價之策都實現了預期效果。最後雖以落敗收場,損失大量銀錢,屯了滿倉的美酒無處銷售。但對平定河北物價之亂起到了極其積極的作用,況且酒這東西是不會**的,大不了等將來商路開啟再銷出去便是。所以,聽到袁紹問詢自己是否有功,他毫不猶豫回答,“沮公與卻有功勞。”
他卻不知,美酒無處銷售形成了河北現金流遲滯的態勢,這恰恰正是欒奕所提經濟學理論中最大的困境。再有,連年來河北民心不穩,對於物價時高時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