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讚者有之,主要是教會內最底層的信徒。他們平日沒有多餘錢財去購買書籍閱讀,除了教會免費發放的《聖母經》,家中鮮有可供閱讀的讀物。
《聖光報》的出現,無疑為他們開闢了一個新的天地,報上每月刊登的文字並不多,卻給他們傳遞了不少值得津津樂道的新鮮事,增添了許多業餘生活之外的談資。
此外,“風聞天下”和“福音之歌”三個版面向外公佈的朝廷和教會新舉措,一下子拉近了百姓和朝堂的距離。依稀之間,百姓們竟覺得朝廷不再像過去那樣高高在上,而是就在自己的身邊。開始覺得朝廷的事其實就是自己的事,朝廷好,自己的日子也必然過得更好。
藉助這一形式,欒奕在不經意間潛移默化的改變著華夏兒女“家國天下”,家字為先的傳統觀念。將朝廷所代表的“國”植入百姓心底。從社會底層抓起,逐漸讓全大漢百姓大漢朝廷愛國大於愛家。
除了底層的信徒,《聖光報》還受到絕大部分鄉紳富賈的歡迎。東平陵成明水村的汪綏財主便是其中之一。
得益於朝野清明,教會扶持得力,過去的一年裡汪財主家裡收成不錯,又做了幾筆買賣賺了不少錢財。所以,新年伊始汪財主一方面出於心血來潮,另一方面也算是感謝聖母一年來對自己的庇佑,還有就是為了自己將來商貿便利。便自掏腰包出了為數不多的一筆款項在村裡修了一條直通平陵縣城的土道。
按理說事情很小,小到微不足道。令汪綏意想不到的是此事被明水教堂的神父聽了去,竟決定將汪綏自費為村子修路的事當成了典型,上報到了聖母教的濟南總堂,一同送去的還有洋洋灑灑一篇被稱之為“非虛構性文學”的新聞報道。
沒過兩天,這篇歌頌汪綏慈善行為的文章便登到了第三期《聖光報》第二版上。
看到自己的名字竟然刻成鉛字,印刷在潔白的神才紙上。汪綏激動的老淚縱橫,鼻息裡連墨水聞著都是香的。
對於他而言,沒有什麼比自家名諱躍然紙上更讓人興奮難當了。雖說《聖光報》發行量不大,也不似書籍那樣流傳千古,可畢竟也是教會官方的報紙啊。據教堂裡的神父講,每一期《聖光報》教主欒奕都會從頭到尾閱覽一遍,這豈不是意味著教主也知道了自己的名字?
而且神父還說,教會會將每一期《聖光報》收錄入檔。只要教會存在一天,刊登著他先進事蹟和大名的第三期《聖光報》就會存放在教堂裡安全的地方。等到百年之後,甚至千年之後,汪財主後代的後代的後代,到那時教堂裡去,隨時可以把這第三期報紙借來,在第二版上看到祖先的事蹟,感受家族的榮光。
一聽這話,汪綏的興奮之情難以言喻。人過留聲雁過留名,還有什麼比自己的豐功偉績千古流芳更讓人激動呢?
在興奮的同時,登報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仇富心理的。所以過去,很多貧苦人家看他老汪家日子過得好,心裡就不平衡,看他的眼神不由自主透著幾分敵意,那些僱來的長工私底下也沒少說他的壞話。
自從自從他的名字見報之後,村裡的百姓看他的眼神明顯不一樣了。敵意瞬間不見了,而是轉為了發自內心的溫和。在路上見到他非但不躲了,還主動迎上前來打招呼,“嘿,汪大善人吃了嗎?”
人或多或少都是有虛榮心的。一聽左鄰右舍稱呼自己“大善人”,汪綏頓覺倍兒有面子,那滋味別提多痛快了。
為了繼續維繫善人的稱號,同時也為了自己的大名能再一次登載在報紙之上,汪財主拼了命的做慈善、辦好事。
無獨有偶,除汪綏財主以外,其他榮登報刊的地方鄉紳富賈如汪綏一般也在自家地頭上一個接著一個的完成著自己的善舉。沒有上過報的鄉紳富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