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度過無數個無眠之夜後,他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知道這樣下去不行,總有一天會被逼瘋的。與其這樣忍受煎熬,不如痛定思痛,乾脆跟欒子奇拼個魚死網破,無論勝敗與否都是個解脫。
這一想法一經出現,就像野草一樣在袁紹腦海裡蔓延開來。無論他如何試圖將其淡化,都是徒勞無功,割去一茬又長一茬,且越長越高,迅速佔領了他的精神高地。
在經過一段漫長的思想鬥爭之後,他終於下定決心——打。
他立刻將郭圖、沮授、許攸這三個最為信任謀士招了來,商議南下的具體方案。
郭圖當然不希望袁紹攻打教區,趕忙向袁紹陳明利害,告訴他欒奕現在外無後顧之憂,內兵馬士氣旺盛,現在不是與之開戰的時候。
郭圖洋洋灑灑,有理有據的說了半個多時辰,袁紹死活不停他的。
袁紹道:我現在不是徵詢你們是否要南征,而是讓你們制定南下的具體計劃。回去給我制定一整套計劃,三天內拿給我看。
一看袁紹拿定了主意,郭圖無奈只得領命。回到府上趕忙拉著小妾盧姬將此事上報教會冀州分堂宗主教李鑫。
李鑫不敢大意,立刻飛鴿傳書聖城。兩日後得到答覆,“讓袁紹儘管放馬過來。”
得到這樣的答覆郭圖立刻有了底。當即開始著手製定南下方案,並實時與教會通氣,將袁紹的軍事部署照抄一分送去了濟南。
話說田豐被袁紹冷落以後,整日閉門不出憋在家裡喝悶酒。有時候沮授會來陪他說說話,有時候自斟自飲。日子過得十分頹廢。
一連醉了許多天,田豐胃病毛病又犯了。於是便請來郎中替他診病。
郎中號過脈之後告訴他,“病不嚴重,乃是長期飲食不規律造成的。不過雖然毛病不大,卻不能根植,更不能坐視不管,需好生調理加以控制,否則等病情惡化了會有生命危險。這樣……小人給大人開個藥方,大人吃個一年半載定有好轉。”
郎中既已確診,田豐自然遵循醫囑。當即讓內人去照方抓藥。
可是左等媳婦不來,右等媳婦不歸,正午時分老婆好不容易返家臉色卻要多難看有多難堪,不搭理他。
田豐不解,問其故。
答曰:按照郎中開的方子,一副藥竟賣200文。家裡沒那麼多錢買不起。
他最初以為那郎中訛他前,可拿來方子與上次犯病的藥房一比對,大差不差,也沒加什麼人參鹿茸之類的名貴藥材。方知郎中確是按病處方。
他這才記起,之前每每自己胃痛,都是袁紹親自派醫者來診治,所吃的藥都是袁紹掏的腰包,也就是享受的公費醫療,不必愁錢買藥。
現在可好,買藥還得自費……他掐指一算……可不,自己一年的俸祿才合8000文錢,而一個月的藥錢足有6000文。就那點俸祿,還不夠吃個把月藥的。
他為人廉潔,平日裡沒有什麼其他進獻,這點俸祿養活一家子剛剛夠度日,哪裡還有餘錢來買藥啊!
可是沒錢買藥,病總得治。他才三十八歲,家裡有老有少,都指望他這個頂樑柱養活,不能這麼早英年早逝。他激起沮授博覽群書,應該讀過不少醫術,便把沮授請了來,問問有什麼別的辦法,既不用花特別多錢財,又能控制病情。
別說,沮授確實見多識廣。到田豐家裡,請了下脈,再結合郎中的藥方確認病情後,告訴田豐,這病按理必須吃藥,實在沒有辦法的話,食補也能對病情有所控制。
“怎麼食補?”田豐頓時抓住救命稻草。
“我給你列個單子。”說完,沮授提起狼毫大筆一揮,立了一張處方。上書:“炒豆、南瓜、山藥、菠菜、白鳳。”這些事物他都認識田豐拿來一看,上面東西他幾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