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有驅趕他們的意思,引發誤會。
就像有客人來家做客。主人不說端上茶倒上水,不說別的,先問“你怎麼來了?什麼時候走啊?”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主人覺得自己說的是禮貌的客套話,可客人不一定這麼想,說不定還以為主人這是在驅趕自己,盼著自己走咧。
所以,在這樣的場合下,這樣的問話由荀彧開口更加妥當,站在官位的角度上,他居於欒奕之下,是沒有資格決定司馬徽一行的去留的。如此一來,即便直言不諱詢問司馬徽為什麼來?什麼時候走?也不會引發歧義。
透過這樣一件小事,足可一窺荀彧在人際溝通和社交方面的才能。
司馬徽、龐德公、龐統、黃承彥四人相視一笑,龐德公笑道:“反正五年之內子奇便會奪下荊州,來投濟南也罷,繼續留在荊州也好,早晚歸到子奇門下,晚投不如早投,這便匆匆趕來向子奇討個差事。”
“這……”欒奕當場怔住,與坐下郭嘉、荀彧、徐庶互視一眼,暗驚:龐德他們是從哪裡知道教會機密方針的?
郭嘉旁若無事的呵呵一笑,敷衍道:“龐德公說笑了。劉荊州漢室宗親,現與聖教相交深厚。我等怎會對友鄰下手,奪取他治下的土地呢!”
龐德佯怒,“奉孝何故誆我,莫非不信任我等?”
郭嘉連說不敢,“不過我等確未有過覬覦荊州之心吶!”
“哼!”喝得面紅耳赤的龐德一擼袖子,再問郭嘉,“那我問問你。前陣子子奇許下三成利從劉景升那裡借了四百萬貫錢,是也不是!”
一聽這話,郭嘉頓時心虛了不少,面上卻不動聲色,“確有此事,這又有什麼不妥的?”
龐德又道:“不妥大了!聽說你們要在五年後歸還這筆錢?”
郭嘉望一眼欒奕,點了點頭。
“五年,三成的利,僅需要償還的利錢加起來就有七百四十多萬貫。將近是你們所借款項的兩倍。這麼一大筆利息你們願意承擔?”龐德公盯著欒奕道:“別人不瞭解你,老夫還不知道你嗎?欒子奇什麼時候做過這麼大的虧本買賣。所以,老夫可以斷定,五年之內,教會這邊必有動作,一鼓作氣奪下荊州,將這筆天價債務一筆勾銷。”
龐德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郭嘉想抵賴都不成,嘿嘿一笑,厚著臉皮打起馬虎眼,“先生果然洞察入微,竟僅憑還款約定的時長和利率便猜出聖教未來的舉動。嘉佩服之至,佩服之至。哈哈!”
“是啊!”
“諸位荊州賢達果然大才。”
欒奕、毛玠、徐庶你言我語,幫襯著郭嘉給龐德、司馬徽他們戴高帽。搞得來自荊州的他們哭笑不得。
“行了!”司馬徽擺了擺手,“這些唱高調的話能免則免吧!得諸位救世之大才如此誇讚,我們還怕折壽呢!”言訖,滿亭中人一陣大笑。
說笑間,郭嘉遮掩真相帶來的不快瞬間消失無蹤。可是欒奕心裡卻生出幾分憂慮,暗想:既然司馬徽他們能夠透過過高的利率和限定的還款日期看出了自己奪取荊州的戰略意圖,那麼劉表和他帳下的謀士是不是也能猜到?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麼現下教會與荊州友好的關係怕是難以維繫了。屆時,教會一旦與北方袁紹開戰,劉表定然不會像現在這麼安穩,必然會出兵豫州,在後方給教會帶來麻煩。
想到這兒,欒奕皺了皺眉,問坐在身旁的司馬徽,“先生。敢問荊州方面……有何反應?”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欒奕無需把問題全面鋪開,司馬徽立刻明白欒奕想問什麼,他給欒奕遞上一個安心的眼神,道:“放心吧!就目前看來,滿荊州只有老夫、龐德和士元(龐統字)看破了子奇的意圖。除了蒯良、蒯越似是心存懷疑以外,劉荊州和治下絕大多數官吏仍瞞在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