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一片。慧安尚未適應這黑夜,關元鶴便一手勾起了她的下巴,接著一手固在她的腰間,目光卻是狠狠的盯著她的臉,沉聲道:“你和李雲昶到底怎麼回事?”關元鶴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冷漠,他帶著質問的冰冷聲音就響起在耳邊,比之往日似又沉了幾個音,充滿怒意。
慧安完全沒有料到他會直接發問此事,心不由一驚,但她知道此刻她若稍微表現的心虛一些,氣短一些,只怕她和關見鶴之間就會出現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再也無法修復的裂痕。她有些緊張的攥了攥手,忙一臉無辜和詫異地揚眉道:“什麼怎出回事?你快敢開我,叫人瞧見怎麼……”關元鶴都是冷哼一聲,接著目光愈發幽深的盯著慧安,也不開口,可這靜溢和他的似能透視人心的目光卻是叫慧安有些喘不過氣來,話說到一半就斷在了喉間。
半晌慧安才道:“若秦王殿下因我受了傷,我怕自己會因此被非議,說不定連皇上都會以為我有心攀高枝……我只是不想和他牽扯在一起,這才擋那一下的。”慧安這話交代的雖不徹底,但到底是她方才的真實想法,故而她目光耀耀,清透無比地瞧著關元鶴,小臉上更是坦蕩安然。
關元鶴因她這話面色稍霽,但仍舊沒有鬆開慧安,只將手微提,叫慧安的臉更加抬高盡數顯露在月光下,這才迫近她,咬著牙冷聲道:“覺著我很好騙?”慧安被他壓著能感受到他快速跳動的心,他放在腰間的手攥的很近,令她吃疼的微微蹙眉,聽到關元鶴咯咯作響的關節看著他緊抿成線的唇,渾身都充斥著冷意,慧安由不得倒吸一口氣。心念急轉,乾脆雙眸一紅流下淚來,面色也冷了下來,憤聲道:“關將軍到底什麼意思,且不說我和秦王殿下沒什麼,便是真有什麼,關將軍又有何資格在此質問與我?關大將軍是多番救我,我心中感念,但女兒家的清謄最是要緊。便是關將軍也不能如此抵毀我,如此往我身上潑髒水!”
關元鶴一雙深眸將慧安定定鎖住,絲毫不肯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對慧安不盡不實的話他是半點都不信。自發現自己對慧安的那點心思後,他便控制不住去想那日在瑞門慧安瞧見有人對李雲昶不利後所靠現出的激動神態來。他是個擅長察言觀色的,慧安的那點道行豈能瞞得過他的眼睛?此事他早有心弄個清楚,只沒想到今日竟再次叫他見到慧安以身為李雲昶遮擋危險,這叫他心中如何不疑,如何不嫉?!只他瞧著慧安流淚,用她那一雙清亮亮,水潤潤的眼睛控訴地盯著他,心裡還是軟了一些,挑眉道:“不準哭!你還有理了!還敢倒打一耙了!有無資格質問與你,那不是你說了算的!今日你必須給我說個清楚,別想要什麼小聰明,左頓而言他!”
這是關元鶴第一回用如此冷峻的對待慧安,以往他雖態度差,雖面色冰冷,但那股親近之態卻還是能叫她感受到的。慧安心裡打了個冷顫,只這事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認下的!故而慧安哭的越發委屈,掙扎的便抬手去推關元鶴,叫嚷道:“我不就是沒有父親母親撐腰嗎?一個兩個的都來欺負我,不是被人說粗野,便是被人取笑貌若胡姬,家裡父親不疼我,想方設法全是為了謀奪侯府家產。庶母庶妹日日用陰毒的眼睛盯著我,不擇手段的要毀我名聲,恨不能我當即死掉。外頭那此簪纓世家的夫人小姐們都瞧不起我鳳陽候府,明裡暗裡的罵我是胡人生的賤女!好啊,都來欺負我是個沒人管的孤女!如今倒好,連清謄也要被人質疑了,你若是真懷疑了什麼,大可掉頭走人,哪個還攔著你不成?誰稀罕你找誰去,姑娘我生受不起!”
她見關元鶴氣的渾身發抖,張口欲言,便又道:“你自己說,你這般疑心與我可曾真個是將我敢在了心上?若你有半點看中之意,上回在威欽侯府便不該那般戲弄與我,現在也不該這般欺辱我,還抓著今日之事懷疑我,發作我!對了,你從未說過將我放在心上了,那倒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