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帶魔界的蓮藕麻鴨給我吃。”炫耀過自家情哥哥,還不忘送上關懷:“你吃麼?”
明日笑著搖搖頭,卻覺著嘴裡消食酸甜的陳皮糖不似了剛才的味兒……
初入冬時,潘少春將流雲帶離後山,流雲住進蜀山的藏經閣,除了一個掃地的老道外和每日送飯的,誰也見不著,藏經閣凌危崖高三丈屹於南山,聚蜀山氣象命脈,與北山鎖妖塔遙相望,一孤高氣清,一煙雲鎖霧。
對流雲如此禁足是蜀山長老一致決意,流雲集陶醉心血,又是非靈界翹楚,若入正途,蜀山功德無量,若實在不能撥正,也只得在蜀山藏經閣困著他。
只是蜀山那些牛鼻子不知道,流雲這般性情卻非心有魔性,實則其心朗如日月,看似不分正邪,卻已超出正邪。是忠於所愛誠於本心的任性和瀟灑。較之陶醉、七夜的為情所困,和蜀山仙俠的空口談眾生,不知高出幾倍的悟性。
流雲自然不樂意在藏經閣,卻也只得把潘少春祖上從墳里拉出來罵了一個遍,起初那些日子,他只道把藏經閣裡的木桌木椅木簡拿來燒光了,那些牛鼻子就放他出去,哪知藏經閣內,除了取暖的爐子裡,別處跟下了符咒也似連個火星子都點不著,偏生那火爐子封的太上老君八卦爐一般嚴實,連根筷子都塞不進去,流雲索性把那排排書架層層經書一頓踢打撕扯,待翌日晨起,竟見一切照舊,經書還是經書,不曾少了一頁,書架還是書架,不曾缺了一角。門口掃地的老道一臉瞭然的看著徐流雲,滿臉都寫著“你這等瓜娃子,貧道見得多了”。
流雲心裡一陣寒顫:“這條命怕是要葬在蜀山了。”思及此,幻出魔界的傀儡信鴿,不自覺的唸叨了句“天沉救我。”
待那信鴿到了魔界,天沉只笑不語,青金卻不依,順手抄起一根雞毛毯子就抽他:“你還笑得出來,他是死是活你都不知道,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長的,今日你就去蜀山,見不著流雲就死在外頭,敢回來我打斷你的腿。”
是夜,流雲蹲在經閣門邊兒,捧著一碗野參山菇湯,卻淚眼婆娑山珍難嚥。陶天沉御劍涉雲至蜀山也非難事。就著月色,瞧著流雲那般摸樣,未開口卻先笑了。
流雲聽得這笑聲,扔了碗就叫:“陶天沉!”
轉身果然見天沉倚窗而立,天沉黑衣玉顏,冷峻之餘一笑生姿,如絕壁險地處綻出一朵傾城花,只一站,便是駢四儷六般的摸樣,更兼金玉之質的筋骨。流雲看的眼珠子都不錯一錯,天沉越窗而入,將人擁入懷,笑道:“蜀山的道士們果然是該死。”
流雲乍一見了天沉,卻覺得自己做夢,只嚶嚶的哭,“我打不過那些小道士,也打不過那些老道士。你再不來我就要死在藏經閣啦。”
天沉彎腰撿起碗來給他盛了湯,起了一勺喂到他嘴邊,流雲笑著抹了抹臉上的淚,喝了湯便問:“你來帶我回魔界麼?”
天沉素來對流雲欠奉溫言安慰,從來不怕潑他冷水:“你回不去,蜀山不會放你走。”
流雲抬手便要打天沉:“你是豬麼?手裡端了豆腐麼?你不會殺了他們麼?”
天沉側身閃過,冷笑:“他們困的是你,又不是我,我犯不著。我想讓你回魔界不假,你自己難道就不想回去?就算是棘手的活兒,也該一人出一半力,難不成你想讓我一個人去?你許我什麼好處?我救你出去你給我shui麼?”
論罵人揭短出口成髒,流雲是一等一的好口力,但要說語如切金擲地斷玉噎死人不償命,天沉卻更勝一籌。
流雲眼看著些許日子不見,陶天沉不僅功夫見長,連說話討人厭的本事也日新月異,全忘了之前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拔出腰間的匕首就輕身上去偷襲暗刺,天沉對付流雲那三拳六腳的功夫手到擒來,待他執刀的右手還未碰到天沉衣襟便被天沉劈手捉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