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的灼華郡主馮綺雲。可是,她就是不知道怎麼開口,也很害怕聽到他說“不記得”三個字。
第067章 輾轉難眠
山莊裡,一連幾日,綺雲無精打采。拓跋燾以為她身體受寒不適,只是叮囑她服藥歇息,卻不知她心裡正輾轉反覆。
這一日,陽光明媚,綠色蔥蘢。她踏著春色,坐在山坡上,享受著濃濃春意。曬著太陽,身上暖洋洋的,心底的陰翳去了不少。她一個人想逍遙自在,可是偏偏不如她的意,安頡和拓跋齊走上前來。
拓跋齊和拓跋燾是平輩,算下來是堂兄弟倆。拓跋齊長得雄傑魁岸,並勇壯善戰。拓跋燾與他親厚,二人時常同進同出,親密無間。安頡則聰慧善辯,平時話也最多,往往也能說道點子上,拓跋燾也把他引為知己。
拓跋齊和安頡一左一右夾著她,坐在草地上,和她寒暄拉扯著,綺雲只好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們閒扯著。二人見她懨懨的,兩個人只有自顧自地聊天。
忽聽安頡問拓跋齊道:“拓跋齊,你說說在河南戰場上,陛下與劉宋大軍的戰況如何?”
綺雲聞言,心裡倏然一驚,打起精神,側耳聽去,只聽到拓跋齊答道:“前方,我軍在陛下率領下大敗宋軍。據說洛陽、虎牢關等河間三百里地已經盡歸大魏了。”
安頡瞪大了眼睛,問道:“不是都說劉宋的北府兵所向無敵嗎?怎麼如今這麼不經打?”
拓跋齊笑道:“你不知道嗎?劉宋開國皇帝劉裕死後,繼位的劉義符是個未及弱冠的小皇帝,每日只知道嬉鬧玩樂,完全喪失了他父親當年的雄風,北府兵早已不復當年了。”
“按說劉裕也還算英明,怎麼選了那麼個兒子當皇位繼承人?他沒有其他兒子嗎?”
“聽說劉裕老來得子,兒子倒也有好幾個,也不乏出色的。比如十幾歲鎮守關中的劉義真善詩文,還有精通史學的劉義隆等,都比劉義符要強。”
“看來劉裕沒有選好繼位者,這是一個極大的失誤。哪像我們聖上未雨綢繆,早早栽培泰平王,兩年前到北方邊疆抗擊柔然,把邊塞軍務整頓得有聲有色。這樣的皇長子哪裡去找?”
拓跋齊道:“是啊,小時候,我們幾個皇子犯了錯,泰平王不止一次為我們挺身而出,代我們受過,為人十分仗義。記得有一次,我慫恿幾個皇子離開上書房,偷偷地跑到皇城外的煙花之地去逍遙,回來被皇上發現了,皇上要狠狠的責罰我們,這時泰平王卻把錯處攬在自己身上,說是自己唆使的。結果,他被皇上打了個半死,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才痊癒。從那以後,我便發誓,拓跋齊這條命就是他的了。”
“是啊,身為皇子,這樣的人品尤其不可多得。”安頡感嘆道,停了片刻,又悄聲問他:“拓跋齊,你說聖上為什麼還不封泰平王為太子?”
拓跋齊頓了頓:“立太子此等國事,不是你我操心的事情。”
“噓,”安頡示意拓跋齊噤聲,手指著前方,“你看,泰平王殿下來了。”
綺雲聞聲抬眼看去,只見前方樹林中,走出二人一騎。賀思凝騎在白馬上,小心翼翼的樣子,而拓跋燾為她牽著馬,似正在教思凝騎馬。
春風吹來,送來一縷少女清脆的笑聲,歡樂輕靈,宛如銀鈴仙樂。二人漸漸走近,男的英俊軒昂,舉手投足間盡顯豪邁風流,女的嬌俏柔美,媚若春水。在春光的映襯下,宛如圖畫一般,美得似天上人間。
拓跋齊和安頡看了嘖嘖稱讚,羨慕不已。綺雲看著眼前的一對璧人,心底泛起絲絲苦味。
拓跋燾也看到了山坡草地上的三個人,他對思凝柔聲道:“思凝,今天我們就練到這兒,你也累了。我讓安頡和拓跋齊送你回去吧。”
思凝急忙嬌聲道:“殿下,我不累。我們再騎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