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曾經路過鞏家院門口的時候,也瞅到過鞏嬸子洗頭,那頭髮的確是真的。
“在想什麼呢?叫了你好幾聲也沒聽到。”
安常康拍了拍他的肩膀。
趙禮輝回過神,往旁邊移了移,“坐。”
安常康疑惑地坐下,“怎麼了?家裡出事了?”
“不是,”趙禮輝雙手環臂,“你說一個男人,留頭髮留多少年,才會和女人一樣長?就是到屁股那個位置的長度。”
聽到這個問題的安常康臉色略有幾分怪異。
“你要留長髮啊?”
“不是,我就是這麼想,所以就這麼問了。”
“那得留好幾年吧,”安常康摸了摸自己的腦瓜子,“反正我一個月不剃頭,就長得快要遮住我眼睛了,但我弟弟三個月不剃頭,他也才冒出一茬,所以這也跟人的體質有關係吧。”
“也是,”趙禮輝嘿嘿一笑,“我師傅四十多了吧?頭髮茂盛得很,可老張師傅就不行了,他和我師傅一樣的年紀,卻已經禿頂咯。”
“你以為你師傅沒禿頂啊?他每天早上都洗頭,就是為了讓頭髮瞧著多一點,這要是膩了,那就顯得頭髮很少,他禿頂的秘密就保不住咯!”
安常康嘖嘖兩聲,跟趙禮輝爆了個猛料。
坐在他們後面,錯開兩個位置的容師傅和老張師傅露出獰笑。
“真的假的?”
“真的!我和他有一次去省城比賽,住了三天,我每天都看見他洗頭的。”
安常康保證自己說的是實話。
“咿,”趙禮輝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瓜,“我應該不會吧。”
“你禿不禿頭,就看你爹禿不,如果你爹不禿,你多半就不會,反之,你就要注意咯,”安常康給他傳授經驗,“就比如老張師傅的爹,就是一個大禿頭。”
老張師傅嘎吱嘎吱地磨牙。
“我師傅的爹,我倒是沒有認真觀察過他的腦袋,”趙禮輝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沒有什麼值得參考的,“到站了,走,下車。”
二人剛下車,趙禮輝就被容師傅面無表情地揪住耳朵往廠裡走。
“嘶!是誰?啊,師傅啊,您都聽到了?”
趙禮輝尬笑,快步跟上容師傅的腳步,這樣耳朵不會那麼疼。
安常康還沒來得及幸災樂禍,就被老張師傅一臉獰笑地掐住了臉,“我爹禿?我也禿?”
“啊哈哈哈,我錯了我錯了……”
四個人以很不雅的姿勢進了技術部。
老大看到後訓斥道,“多大的人了!要鬧也在咱們技術部裡面鬧,這一路過來讓別的部門看笑話,多不好!”
容師傅和老張師傅同時鬆開手。
趙禮輝和安常康兔子似地跑掉了。
老大看了眼趙禮輝的背影,微微眯起眼。
容師傅瞅見他這神情就知道老大心懷鬼胎,他想提醒一下趙禮輝,可又想起對方在班車上說自己禿不禿的事,那一點仁慈的師心一下就消散了。
徒弟,自求多福吧。
當天下班的時候,趙禮輝剛要和安常康提著布包下班走人,就被老大叫住了,“小趙,我有點事找你,你去跟你師傅說一聲,讓他給你家裡人帶個話,晚飯就不回去吃了。”
趙禮輝一愣,“啊?哦哦,好的。”
容師傅和趙禮輝家只隔了一條馬路的事,技術部的人都知道。
趙禮輝帶著老大會找自己說什麼事的疑惑,去六級工車間找容師傅,得虧容師傅還沒走。
得知老大找他,還要約飯後,容師傅摸了摸下巴,“我就說他有事吧,行,我會跟你家人說的,你去吧。”
說完就揮了揮手,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