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居然自己想通了……
“你想通了便好,娘娘願意抬舉你,是你難得的福氣。你想想那秦選侍,若是她再聽話一些,知禮一些,便不會是如今這幅局面。”張嬤嬤勸道。
鬱偆打了個顫,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就是太知道了,所以才不敢。她也不覺得有什麼身不由己的,那些都不過是藉口,還不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君恩盪漾。
“嬤嬤教訓的是,以前是我太不懂事,還請嬤嬤不要見怪。以後……也請嬤嬤多多提點。”鬱偆親自給張嬤嬤倒了杯茶。
張嬤嬤看著鬱偆如今這副乖順的模樣,並沒徹底放下心來,鬱偆年紀還小,性情還沒有定性,若是再有個反覆,那也是有可能的,所以還是得再觀察觀察。
淑妃聽著沈嬤嬤的稟告,道:“照你這麼說,那鬱氏倒是還可以再雕琢雕琢?”
這長春宮裡發生的事,哪能瞞過真的瞞過淑妃,鬱偆的一言一行,都在淑妃的眼睛底下。
沈嬤嬤躬身道:“那鬱彩嬪怕是突然聽了這樣好訊息,才慌了一陣子。娘娘這麼大的恩典給下來,若是鬱彩嬪不慌張,那老奴可就要自己慌了。”
淑妃一笑,“那倒也是,到底還是嫩了些。你可往好了教,要是還不行,明年新宮人進宮,倒是可以再挑幾個。”
鬱偆對淑妃刷了不少好感度,但淑妃對鬱偆可沒有多看重。在淑妃眼裡,鬱偆是宮女,為主子做任何事情都是應該的。鬱偆也不過是生辰好一點,又肯吃苦,淑妃正合用,可要是在宮裡再扒拉一邊,說不定還能找到幾個淑妃用著順手的。
鬱偆是不知道淑妃的這一句話,可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好與不好都是淑妃一句話的事。
許是宮裡的生活太苦,鬱偆竟思念起家人來,只可惜自出了那樁事,鬱偆和孫懷便不曾再見過一面,也因此,鬱偆和宮外家人唯一的聯絡,就這麼斷了。
鬱侑哆嗦著手,時不時捂捂耳朵跳幾下,他站在碼頭望著水面,不時張望著。
這些日子,鬱侑每日都來碼頭,當初他大哥離開時說好的,大約就是這個時間回來,可和原本預定的日子,已經遲了三日。要是今天再不會,鬱侑都不知怎麼和家裡的爹媽及嫂子交代。
天地之間又飄起了雪,鬱侑裹了裹衣裳,跑到一旁的茶棚下避雪,眼睛繼續盯著碼頭。
“這位書生,你進來坐坐,喝杯熱茶暖暖身子。”茶棚裡守著茶爐的老婆婆,笑著道。
鬱侑搖搖頭,從隨身的袋子裡摸出一個餅子,道:“婆婆能不能借你這爐火用用?”
“瞧你說的,那麼客氣做什麼,讀書人就是講究。這又不費什麼,我給你騰個地方。”
鬱侑藉著爐火,將乾硬的餅子烤了考,又摸出一小罐醬菜來,摸在餅子上,慢慢吃著。
那位煮茶的婆婆笑眯著眼看著鬱侑,道:“書生貴姓,這天寒地凍得,怎麼跑這兒來了?”
鬱侑好不容易將乾巴巴的餅子嚥下,掏出塊帕子擦了擦嘴,“我來接我哥哥。”
鬱侑暖了暖身子,將將自己這身衣服對著火烤了烤,這才打了簾子出去。
還沒走出幾步,就見一個鬍子拉碴,頭髮散亂的黝黑大漢,朝他走來。那漢子咧著嘴,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齒,大聲道:“可算是見到親人啦!弟弟,你怎麼在這裡?快進去快進去,瞧你瘦的,還穿那麼少,怎麼能跑這兒來吹風?家裡爹孃還好吧?……”
鬱侑愣愣地被這漢子抱在懷裡,跳著腳又進了茶棚。要不是還認得這聲音,鬱侑非得大叫起來不可。
‘他大哥不就是出去跟人跑了一趟船,怎麼就變了一個人,還像是老了好幾歲。’
“嘩啦啦……”鬱佳蹲在澡盆裡,拿著個瓢往身上澆水。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