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這樣的表情,真的,東郭,我的朋友。西門說,只要搞下秦天,那位置肯定就是你的,要有信心,要下決心,現在就動手!
吃過飯後,西門又拉我去一家咖啡館。我本是不想去的,但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腦子昏沉沉的,腳步也軟軟的,好像不聽使喚了,被他輕輕一拽,就尾隨著去了。咖啡的味道我實在不敢恭維,太難喝,那是我這輩子喝過的最噁心的東西。西門卻不停地讚賞說咖啡的味道好,是真正的現磨咖啡,還用戲謔的口氣跟我說了一個笑話,說,有一個農夫,是個不認得幾個字的半文盲,一天烈日當頭,他到愛城來。走得口乾舌燥的時候,想找一個賣水的地方喝點水解渴,忽然看見一個店門口掛著一匾額,上面寫著:清水池。這本來是一個澡堂,可是這農夫只認識中間一字:水。就認定那是賣水的地方,非讓小夥計端水來。那掌櫃的拗不過他,就讓人端出一碗洗澡水來。這農夫哪裡管得了味道,咕咚幾口就喝了下去。道謝過後就要離去,卻把他的蒲扇丟在了櫃檯上,掌櫃的看見後就跑上前送給他。這農夫非常感激,就說,掌櫃的,你那茶還是趕快賣吧,已經有點餿了。
說完,我沒笑,西門卻呵呵笑起來,笑完,他說,你們這些鄉下人,哪裡知道這咖啡的美妙味道啊。
我問西門是不是經常來咖啡館喝咖啡。
是啊,當然,香濃的咖啡,美妙的音樂,這對提升一個人的品位是很有好處的。西門說。
是一個人來嗎?我問。其實我的用意很明瞭,就是看他會不會提到丫丫,因為這一個晚上儘管他滔滔不絕地說了很多話,但是卻對丫丫這個名字隻字沒提。
哦,有時候是一個人,有時候是兩個人,一個熟人。西門說。
熟人?我問。是女人嗎?
女人?哦,對,是女人,不過她和我的關係與你相比還差一截。西門呵呵笑起來,岔開食指和拇指,比試了一下那關係的距離,說,所以說,我們僅僅是熟人。
我說,除了這個和你關係還差一截的女人,你還有其他的關係不差一截的女人嗎?
西門笑著說,東郭,我的朋友,你怎麼對這個話題感興趣了?
我說隨便問問。
西門說,沒有。
我說,那丫丫呢?
西門喝到嘴裡的咖啡差點噴出來,他驚駭地看著我,說,你是誰?
16是一場大雨將丫丫和我趕到屋簷下的。那天的雨很大,子彈般啾啾地打在地上。我拎著一包老鼠藥正準備去垃圾站施放,雨突然就來了。我將那包藥丟棄在一邊,忙跑到一個寬闊的屋簷下。
我剛站穩腳,就有一群人被大雨驅趕著跑了過來,其中有兩個是乞丐,還有一個是淨水公司的送水員,丫丫是最後來的,她一邊抖摟著濺落身上的雨水,一邊焦急地看著天空——天空黑沉沉的,堆積了很厚重的雨雲,這雨是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的。
。。
鼠人(四)(4)
沒想到會在這裡突然遇見丫丫,我明顯的感覺到我的身子在顫抖,一顆心緊張得都像是要蹦出嗓子眼了似的。
丫丫在捋她的頭髮的時候,一眼瞟見了我在偷看她。我慌忙垂下眼睛,侷促不安。丫丫笑了,說,捕鼠局的?
我說,啊,是,我是。
你怎麼把老鼠藥放到外面讓雨淋呢?淋壞了怎麼辦?丫丫說。
我忙跑過去,手忙腳亂地將那包老鼠藥從雨中拖過來。
你是不想藥死老鼠?丫丫好像是看穿了我似的,微笑說。
我點點頭,又趕緊搖搖頭。
丫丫看看雨,嘆息一聲,說,我曾經養過一隻老鼠。
我說,哦。
丫丫不說話了,看看腳下凌亂的溼漉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