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一句,頂得怒火熊熊,兩道秀眉差點倒豎起來,剛要破口大罵,一直沒有作聲的容恬忽然道:“烈兒,你先出去。”
鳳鳴奇道:“你說瞳兒篡奪西雷王位,又領兵攻擊容恬,這不是叛逆是什麼?”
“我西雷大王年輕有為,如今正在西雷王宮之中處理國事,怎麼可能就在我面前?”
瞳劍憫轉頭瞪著鳳鳴,目光居然異常兇狠,嘶聲道:“瞳兒是西雷王族血脈,本來就有資格登基為王,這事連太后都早已心中有數,怎麼是篡奪?”
“逆賊!你領兵伏擊大王,還敢口口聲聲提大王?大王就在你面前,我看你怎麼狡辯?”
鳳鳴和他認識的時間不短,知道這個大將向來感情內斂,還從沒見過他這種惡狠狠的目光,不由嚇了一跳,縮縮脖子,又忍不住反駁:“瞳兒有資格登基為王,那也要等到容恬身後再說。哪有正牌大王還在那裡,繼承人就動手搶位子的?你是他親叔叔,當然巴不得自己的侄兒早日登上王位。”
瞳劍憫回頭瞅了烈兒一眼,露出鄙夷之色,“無知小兒。離國若言是我西雷宿敵,我恨不得所有憎恨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去向,告知他的行蹤,正好讓你們這兩群賊子打得你死我活。但要我告訴你們都城和大王的訊息,那是做夢!”
瞳劍憫青臉漲成紫紅,豎發睜目,怒道:“要不是你慫恿容恬更改祖制,糟蹋為西雷世代效力的貴族官吏,事情怎麼會到這個地步?容恬是先王之子,卻無視先王成法,擅自變動西雷祖制,將先王留下的法則拋之腦後,這樣的人,怎麼能怨我們不背棄他?瞳劍憫所作所為,全是為了遵從先王意志,保護我西雷王朝。真正背叛西雷的人,不是我瞳劍憫,是他!”目光一移,停在容恬身上,好象釘子釘入了木板裡一樣。
烈兒冷笑道:“大言不慚。那天晚上你被大王擒住,劍鋒抵著喉嚨,還不是立即就把若言的去向乖乖供了出來,現在又充什麼英雄?”
鳳鳴呆住。
果然,瞳劍憫挺著胸膛道:“西雷王宮內,諸事我都清楚,都城兵力分佈,防禦措施變化,也都由我親自著手安排。但要我洩露機密,毀我西雷都城,那絕不可能。”
這個表現,也太大義凜然了吧,不知道還以為容恬才是叛賊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看瞳劍憫這副打算慷慨獻身的模樣,要從他口裡問出西雷都城的情況,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他被瞳劍憫這個“叛逆”的宣言唬得一愣一愣,不由自主又露出可愛的傻樣,轉頭去看容恬,睜著無辜的眼睛問,“我慫恿你更改了西雷先王的法則……有這個事嗎?”
換了被俘的是瞳兒那個沒骨氣的小子,說不定早就跪下嚎啕大哭了。
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大將就是大將。
容恬聳聳肩,正要說話,太后嘆了一聲,低頭對瞳劍憫道:“哀家知道你要說什麼。算了,起來再說吧,這事也不能全怪你,大王確實有錯。”自從太后去了西雷都城一次回來後,態度就頗為曖昧。對於眼前這個叛賊,似乎還非常體諒。
這人叛國背主,居然到現在還有一點風骨,鳳鳴看了暗暗稱奇,不由有幾分佩服。
瞳劍憫本料必死,沒想到太后溫言細語,竟還說“大王確實有錯”,就像屈打成招,就算變成冤死鬼的犯人驟然遇見了青天大人,那份激動心情沒有任何語言可以形容,悲泣一聲“太后”,一個沒忍住,這素來威風凜凜不苟言笑的老將,居然像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雙肩顫抖個不停。
瞳劍憫表情出奇地平靜,抬頭看了容恬一眼,“敗軍之將,有什麼資格安坐?我已經是階下囚,你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不必猶豫。”
鳳鳴靠在床邊,就像看一出跌宕起伏的國際大片。眼睜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