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嘎!”
王令下達,鋪天蓋地的殺聲驟然響起。
烈兒所領的人馬,終於全數進入狹道。
不僅僅是從一處傳出。
容恬靜靜注視的,眼睛彷彿被什麼點燃似的,發出漆黑的極亮的光彩。
狹道前方,兩旁懸崖上方,狹道盡頭,四面八方的吼聲傳遍戰場,震得敵人心驚膽戰,彷彿無數兵將從天而降,把東南西北前後左右各處出口都封得嚴嚴實實。
不需下令,所有人都儘量避免發出任何聲響,彷彿一個不留神,就會驚動深處的邪神出來大肆作惡。連馬兒們也乖巧地一聲未嘶,只是在胯下偶爾不安地嗤嗤喘氣。
狹道,已經成為敵人插翅難飛的陷阱。
這樣的險路,在白天陽光也是被懸崖遮住,陰森森的,現在是夜晚,更是一點光也不透。從後方看去,烈兒的人馬點起的火把,看上去只象無盡黑暗中無能為力的一點點亮,前路幽深,黑洞洞的,讓人心悸。
一個也逃不出去。
仔細觀察一下,就不得不感嘆若言很會選擇伏擊的地方。
利刃的劍光,從前方和後方夾擊過來,在崖上正往下衝殺的伏兵們駭然回頭,才發現在他們身後,早有一隊敵軍咬住他們的後路,正形成包抄之勢。
又重新注視狹道方向的動靜。
“中計了!”
鳳鳴朝他笑了笑,“我才不怕。”
“將軍,我們中計了,後面有伏兵!”
容恬察覺,回過頭來,在黑夜中,瞳仁更顯閃亮,沉聲道,“別怕。”
慘叫聲不絕於耳,士兵臨死前還在嚎叫。
大概是把手裡的韁繩握得太緊,胯下的駿馬輕輕晃了晃低垂的馬頭,前蹄在草地上輕輕踏了一下,卻沒有發出任何嘶叫。
“伏兵!伏兵!”
鳳鳴上戰場的經驗遠不及他。尚未開戰,已被這漫山遍野靜肅的殺機壓得心臟狂跳,手腳冰冷,一股麻痺似的感覺從腳底緩緩升到膝上,說不出是刺激還是興奮。
利刃不斷地刺入人身,撒起滿天血花。
容恬領著鳳鳴等藏身在林後,注視著前方動靜,宛如一頭盤旋在海上,隨時準備猛然一頭扎入水中捕捉獵物的猛禽。
容恬這一路生力軍向狹道衝殺過去,鳳鳴擔心烈兒被圍攻得久了,會有閃失,鞭馬疾衝,竟比容恬還要快上半個馬身。
馬蹄聲在幽靜的夜晚,似乎分外響亮。
不料剛剛到了狹道入口,真正的短兵相接肉搏戰場尚在五丈之外,領子忽然被一隻強健有力的手拽住往後一提。
烈兒的人馬已經有大部分進入狹路,四周卻依然死一般的寂靜。
鳳鳴未有防範,身不由己被人從馬背上提了起來,向後一扔。瞬間騰雲駕霧般,穩穩當當掉在容恬貼身侍衛綿涯馬上。
敵人很有耐心。
綿涯能在容恬身邊當貼身侍衛,當然反應一流,知道鳳鳴無比重要,當即連劍都不要了,兩手一伸,把鳳鳴小心翼翼抱住,以防他掉下馬背。
那是全程中最容易設伏的地方,如果容恬沒有猜錯,此刻懸崖兩旁一定藏滿了若言的伏兵。
容恬朗聲笑道,“手染了血會有難聞的味道,這種粗活讓本王來做好了。鳳鳴乖乖等我抓若言給你出氣!”不再回頭,猛抽一下馬鞭,駿馬高嘶,當即一馬當先狂衝入戰場中央。
兩人盯著遠方,眼看烈兒等人馳馬進入狹路,都暗自緊了緊手中的韁繩。
跟了這樣豪氣沖天的大王,誰還有一絲膽怯。士兵們只覺得熱血都湧到頭上去了,如被眼前的廝殺引誘得瘋了一般,簇擁著容恬左右,劍影槍動潮水一樣席捲過去,竟是專往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