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巡蹭蹭連退兩步,氣喘吁吁,對上殺氣大盛的容王,頓時心怯,扭頭對王后喊道:“樓蘭,快叫他住手。”
容王武藝高超,英勇世所罕見,高下立即分了出來。
王后茫然看著兩人,緊咬下唇,臉色蒼白。
“噹噹噹噹噹”,電光火石間,雙方兵器又撞出數道暗光。
容王卻毫不遲疑,當面一刀,以雷霆萬鈞之勢挑飛安巡手中利刀,跨到失去武器的安巡身前,舉刀就砍。
容王一刀沒有將安巡斃命,長刀一揮,又是連續幾刀,專挑詭異難擋之處下手,刀刀指向安巡要害。
森然刀光,印出安巡絕望的臉。
安巡接了要命的一刀,手臂發麻,抬頭一看,眼前滿臉怒色,如雄獅一樣威風凜凜的,正是容王。
“住手!”王后大喝,可惜已遲了一步。
“當”一聲,金屬交撞之聲響徹整個長廊。
刀鋒劈下,正中安巡前額。安巡“啊”慘叫一聲,滿頭鮮血,仰面倒下,再也沒有呼吸。
安巡大驚,此刻再管不到是否要扎鳳鳴一刀,多年練武本能力立即反應,手中向下的刀隨即改變方向,往前一擋。
全戰歷時不過數息,容王刀法煞人,已經將安巡乾淨利落斃於刀下。
如此凌厲刀勢,哪能躲開?
“安巡……”王后驟見容王下殺手,衝到安巡面前時,戰鬥已經完畢。她低頭看了安巡一眼,臉上重重情感浮積起來,如深山煙霧瞬間變幻一般,眼淚已盈盈滴了下來,轉頭對容王怒道:“你……你為什麼殺他?”
刀風起處,只聽見轟然一聲,通往外面的木門被人一腳踢開。一個人影旋風一樣闖進來,驚天動地一刀,從頭劈下,直取安巡門面。
容王怒氣未消,冷冷瞪地上的安巡一眼:“此人是西雷叛徒,妄圖篡位登基,王后為他流淚麼?”
安巡臉上喜色一掠,聲音放柔道:“樓蘭,我知道你心疼。他畢竟是你的兒子,你放心,我日後登基,一定好好安葬他。”低頭看毫無知覺的鳳鳴,眼中閃過狠毒之色,當即反握刀柄,就往鳳鳴心窩狠狠紮下。
“容恬!”王后生氣地喝一聲,發覺自己過於激動,深深吸氣緩和下來,才柔聲道:“哀家一直以來,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你,你難道不懂?事情本來可以圓滿解決,為什麼忽然殺進來,破壞我們辛苦安排的一切?”
她猛一咬牙,終於把西雷安危放到最上,點頭道:“好,既然你一定要這樣才安心,那你就扎吧。照著心窩紮下去,無論什麼奇藥都救不回太子,你也該放心了。”
容王轉身,從地上抱起軟綿綿的鳳鳴,凝視著鳳鳴的臉,沉聲道:“原來的計劃,並沒有包括讓鳳鳴死。”
王后猶豫半晌,盯著安巡不作聲,心中無數念頭不斷交替,容王的囑託和西雷硝煙處處的情景交錯浮現。
“事情緊急,為了西雷,犧牲一個假太子又有何妨?就為了一個沒有用的假太子,你居然放棄這天衣無縫的計策,甘願為西雷招至天大的災難?”
若此刻阻攔,安巡一定生疑。
“鳳鳴並非假太子那麼簡單,王后若有時間,聽聽他的治國言論。他才是我西雷最重要的寶物。至於安巡死後的事情,臣會處理。”容王脫下披風,蓋在鳳鳴身上,憐惜之情溢於言表:“藥效將過,鳳鳴快醒了。早知道此計無用,就不該讓他受這些苦。”
“既然脈息已斷,扎一刀又有何妨?一旦我再無疑慮,立即撤回所有密探,保證西雷不會出任何差錯。”
王后自知方才犧牲鳳鳴的決定招致容王狂怒,看他對鳳鳴的神色,頓時一震,顫道:“容恬,你……你生我的氣?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的王位,為了你的西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