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岩心中有愧,沒有作聲。
他領著鵲伏走出去,親自把囚禁烈兒的房門上了鎖,匆匆趕到上層佈置典雅的主人艙。進門見到那纖細端莊的背影,不禁透出一些微微的不滿,「昭北被襲,繁佳局勢又尚未穩定,離國國內也正需王族裡的要緊人物幫助大王安定人心,這種時候,公主怎麼竟為了區區小事親自到如此危險的地方來?西雷鳴王的事情,餘浪既然已經答應下來,必會為大王辦好,還是公主不信任餘浪的能力?」
賀狄臉皮卻比城牆還厚,而且絕不是一個會內疚的人,不懷好意地睨視長柳公主一眼,「王子妃這是在責怪我們嗎?自己家裡出了奸細,不能明察,還要靠外人點醒,分明就是王子妃自己的過錯。早知道我們好言相告,卻只能惹來責備,本王子就不說了。」
餘浪輕輕「咦」了一聲,立即站起來,對烈兒道:「你先歇息一下,我去去就來。」
他殺人無數,眼神裡一旦帶上兇意,委實嚇人。
鵲伏走到餘浪身邊,壓低聲音稟了一句。
長柳正值孕期,氣血甚怯,被他用眼睛冷冷一掃,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捂著心窩一陣難受,好一陣才喘息過來,卻又不敢真把賀狄開罪了,軟聲道:「殿下誤會了,長柳怎敢責怪王子殿下,只有感激之情。剛才只是一時驚訝罷了。」
進來的是餘浪的心腹鵲伏。
這公主最近比烏鴉還倒黴,什麼壞事都撞上了。
遣走侍衛後,又有人敲門。
失寵還只是小事,孃家又遭了大難,父王生死不明,正沒著落,又半空炸開個響雷,裳衣居然是慶彰的奸細,還一直在給慶離下迷藥。
他又舉起手在半空中擊了兩下,招來侍衛,從懷裡掏出兩封書信交給他,吩咐道:「把這兩封信立即派人快馬送出去。還有,告訴送信的人,這是緊要信件,必須不惜任何代價送出,即使收到我本人把信中途撒回的命令,也不必理會,只要把信送到收信人手中,重重有賞。」
內憂外患,把這個即將當母親的長柳煎熬得不成樣子,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盡是滿目的仿徨無依。
餘浪安靜地聽著,聽完後,神色難得地起了變化,逸出一絲黯然,「你要這樣傷我,就別怨我讓你難過了。」
子巖極有男子漢氣魄,見不得弱小無助之態,見長柳公主哀求地看著他,心裡頓時不忍,開口安慰道:「請公主不要擔憂,慶彰的詭計既然已經被我們識破,破解就不難。」
他說得咬牙切齒,宛如每個字都是血淚凝結而成,說一個字,便心更痛一分。
長柳公主雖然不笨,但女人家行動絕沒有子巖這種有經驗的將領果斷,連忙請教:「專使有什麼破解的法子?」
「我的真心?」烈兒瞪著他,半天才磨牙道:「我的真心早被人扔到泥裡踩碎化成灰了,我現在身上這顆是永逸給我的,沒你餘浪半點的份!」
子巖早想過了,這時候把心裡籌劃的一一說出來,侃侃道:「公主不妨分兩方去辦。第一,先派人和鳴王通訊息,將此事告知鳴王,並請鳴王儘快離開慶彰王府那個險惡的地方。」
多少也在外面歷練了幾年,怎麼在餘浪面前永遠都是個被玩弄的物件?這男人只要一句話,就能讓他痛苦到極點。
「這個不成問題。那第二……是要我立即通知慶離,要他對付裳衣那女人嗎?」
烈兒胸膛驟然被熱流灼得劇痛,五臟六腑都幾乎翻滾起來。他恨透了自己!
「絕對不可。」雖然一直遭到賀狄軟禁,子巖遇到險急大事,將帥之風絲毫不減,從容分析道:「慶離已經被迷藥蠱惑,即使公主把事情告訴他,恐怕他受藥性所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