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斬於亂劍之下。
這位昭北國的公主,命運實在不濟,初戀失敗,離開家鄉遠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夫君卻又愛上狐狸精似的裳衣,祖國還要被若言滅了,現在大著肚子,又成了寡婦。
臨敵受遣,代替鳴王和莊濮會面,卻貿然承認鳴王並未犯下的罪行,勢必給予敵人充分的進攻藉口。
她知道後,也不知會傷心成什麼樣子。
這和親自葬送鳴王有什麼分別?
鳳鳴想起身懷六甲,正在休息之中的長柳公主,恐怕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夫君慶離已經莫名其妙驟死。
尚再思緩緩迎上鳳鳴的目光,答道:“莊濮告訴屬下,他和他的親兵昨晚親眼看見洛雲殺死慶彰……”
戰爭從來都是無情而實在的。
“洛雲?”鳳鳴驚叫一聲,轉頭去看容虎。
這番話雖然有些無情,卻最實在地指出對付莊濮的方式。
容虎沉默著,朝鳳鳴搖了搖頭,顯然他對洛雲的舉止也並不知情。
莊濮只要對同國保持忠誠,就絕對不敢輕忽慶離的性命。
“而且,”尚再思繼續說出他從莊濮親口說出的訊息,“就在洛雲即將被他們擒住時,蕭聖師忽然出現,殺入重圍救走了洛雲。”
大戰在即,容虎忠厚老實之下的犀利又再度顯露出來。
“我……我爹?”鳳鳴又是一聲驚叫。
容虎搖頭,“他只是一個普通侍衛,莊濮殺他有什麼好處?難道莊濮不怕我們憤怒之下,殺死他的慶離王子洩憤?就算不殺慶離,至少也可以幹掉長柳公主,讓莊濮悔斷腸子。”
乖乖我的娘!
“莊濮不會胡塗到一見到再思,就宰掉他吧?”鳳鳴壓低聲音,問身邊的容虎。
他幾乎已被調教出經驗了───凡和他寶貝爹孃扯上關係的事,沒有一件是容易擺平的。
低頭看著下方,身穿緊身侍衛服的尚再思從側門走出同安院,雙手分開高舉,以示並無兵器,在敵方重重強弓的監視下,昂首向莊濮所在的方向邁步走去。
拽耳朵打耳光只是小事,被下毒,挨利劍都能列入正常行徑了,可是這次,居然連個招呼也不打就惹來了同國大軍?
感覺古怪到極點。
他們的兒女,真不是人當的……尚再思等眾人從震驚中平復少許,才繼續道:“參與刺殺的兩個人,都和鳴王有異常親密的關係,而見證人則是莊濮本人,這是真正的證據確鑿了。請問鳴王,在這種無可分辯的情況下,如果屬下還一口咬定鳴王是被冤枉的,與慶彰被刺毫無關係,莊濮將會有何反應呢?”
但遠一點的,並未劃入戰區的敵方,同澤的百姓已經起床,陸續有人在街上行走,做著每日都要做例行事,彷佛渾然不知一場戰事即將爆發。
鳳鳴怔了片刻,把憋在肺腑的一口長氣緩緩吐出來,點頭嘆道:“我明白了,你做得對。這種時候如果還勉強為我分辯,只會令莊濮更加鄙視我,認為我有膽做沒膽承認,盛怒之下,說不定立即揮軍進攻。嗯?不過我背了這個刺殺的罪名,也不會讓莊濮高興到哪去,還不是一樣?”
這是一次在繁華都城內的罕見包圍,和尋常在平原上包圍小城的情況截然不同。靠近同安院的四周都是利刃寒光,旌旗飛揚,還有弓箭手侍候,一片死寂。
“怎麼會一樣?”尚再思年輕的臉龐逸出一絲靦腆笑意,壓低聲音道:“屬下在莊濮面前坦白認罪時,不是順便多嘴了一句,把莊濮的儲君慶離也拉下水了嗎?”
尚再思離開後,鳳鳴領著眾人重新登上牆頭,眺望對面依然殺氣騰騰的莊濮大軍。
猛然“啪”的一聲,眾人都嚇了一跳。
首先學武謙的樣子,先往對方陣營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