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風公子面色平常地答道,我猜三杯都是無毒之酒,此地就是離國王宮,離王要殺我們,何必浪費毒酒,一個眼色就行。我這樣做,只是為了向天下證明,離王並非是連求和使者也不肯放過的狠毒之人。”
“杜風公子喝乾三杯酒,離王也覺得很詫異,問他,你怎麼膽敢三杯都喝?”
“離王聽了,仰頭大笑,笑罷又問,如果你猜錯了呢?”
那個杜風是笨蛋嗎?
“杜風公子道,為友而死,正是大丈夫之志。說罷轉身,一同攜了徵南王子之手,長笑踏歌,出宮揚長而去,在場的大臣侍衛竟個個呆住,沒有一人阻攔。”
“什麼?”聽故事的人幾乎齊聲大叫,紛紛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樂庭說完故事停下,大廳說安靜得落針可聞。
杜風公子沒有賭。樂庭說到這裡,眸中也隱隱流溢位憧憬敬佩的目光,道,“他喝了第一杯酒,放下酒杯,又拿起了第二杯。”
人人都為杜風風流灑脫所震,遙想當日其長笑攜友出宮之慷慨勇毅,無不感贊交加。
鳳鳴嘆道,“他膽子也真大。不過幸好,三選一的毒酒,竟然被他賭對了。”
半晌,鳳鳴才吐出一口氣,低聲道:“徵南王子真是有福氣的人,竟能交上這等朋友。”想起今天失之交臂,幾乎悔斷腸子。
樂庭道:“徵南王子還未說話,杜風公子已經走了向前,隨意拿起盤中金盃,毫不猶豫地把酒喝了下去。”
樂庭問:“我對這位杜風公子也是仰慕多年,不知道鳴王是在哪裡碰見他的?”
秋藍顫抖的聲音傳了過來,“那麼徵南王子喝了嗎?”
鳳鳴實話實說道,“就在芬城。”
忽然一聲低呼,卻是聽得滿臉緊張的秋星不小心發出的。
“原來鳴王今天去了芬城。”樂庭看他表情,猜他因為錯過杜風而懊惱,故意轉換話題,笑道:“若是去芬城,定要品嚐當地特有的遊子酒,那股香味是什麼酒也比不上的。王宮裡面什麼珍貴佳釀和遊子酒一比,簡直不算一回事。”
樂庭道,“後來使者團到達離國都城,離王果然蓄意為難,將徵南王子召入王宮,當著眾大臣的臉,問徵南王子道,宴亭想和離國和解嗎?徵南王子說,想。離王若言說,你這次來真的有誠意?徵南王子說,有。離王若言聽了,命人拿出三個裝滿酒的一模一樣的金盃,對徵南王子說,這裡有一杯是毒酒,如果你有誠意,選一杯喝了吧。”
提起遊子酒,鳳鳴驀然一震,哎呀,怎麼差點把最要緊的事情給忘了?
“那後來呢?”秋月拽緊了手中的小錦帕,不無擔憂地問。
還有一個無辜可憐的未來父親等著他搭救呢。
那淡若雲霞,儒雅從容的年輕公子,竟這般生死豪氣,熱血衷腸。
鳳鳴本來煩惱無法提及泰蠶妹夫的事,聽樂庭一說,立即打蛇隨棍上,道:“聽說遊子酒只要離開芬城地域就會變酸,所以根本無法運到外地,對嗎?若是永殷都城那麼遙遠的地方,就算勉強運過去也只是白費。”
他講故事雖然不善利用表情技巧,但這個簡短的故事已經具有自己獨特的魅力。眾人聽他說出“我陪你”三字,都覺得心中熱血一股上衝。
說完安靜下來,認真觀察樂庭的反應。
樂庭搖頭,沉聲道:“他見了徵南王子,只說了一句,我陪你。至於如何得知訊息,如何趕路,路上如何焦急擔心,一字未提。”
“呵,”樂庭把手中熱茶放下,啞然失笑道:“鳴王一定是見過泰蠶佈置過的破棚子,聽過他的哭訴了吧?”
秋月在鳳鳴身後伺候,也豎著耳朵聽故事,想到離國若言的可怕,打個冷顫,未免流露出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