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縱一愕,隨即仰頭長笑,笑罷才長長吐出一口氣,唇邊逸出一絲無奈,“她的脾氣還是沒有變。”
“情人血。”
容恬知道拐彎抹角對蕭縱毫無用處,直接問道,“先生會答應搖曳夫人的要求?”
蕭縱沒有接過,搖搖頭道,“不看也罷。她在你身上下了什麼毒?”
“娶她嗎?”蕭縱沒有回答,反而低頭,將腰間的長劍珍而重之地抽了出來。
容恬掏出搖曳夫人的信箋,雙手遞給蕭縱。
鳳鳴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劍術宗師的隨身寶劍,想來不是凡品。
鳳鳴就算對蕭縱再不滿,這個時候也知道要趁熱打鐵,“現在就有一個回頭的機會在你面前,好好珍惜,你和搖曳夫人就可以幸福了。”那自己和容恬也可以“性福”了。
劍身比一般的劍要長上寸許,顏色有點黯淡,樸實無華,但穩穩握在蕭縱指結勻稱的掌中,卻有一種令人不敢忽視的威懾力。
對過去的回憶在一瞬間打破了蕭縱厚實的心房,這話再沒有剛才那樣無情,容恬知道機不可失,連忙道,“搖曳夫人一定就在附近。她在我的身上下了毒,並且留下書箋給先生,希望可以再和先生在一起。可見這麼多年以來,搖曳夫人依然深愛著先生。”
蕭縱把長劍平端到眼底,左手在劍身上屈指一彈,劍身發出叮的一聲,微顫個不停。
蕭縱卻出奇地沒有發怒,彷彿在回答鳳鳴的話,又彷彿是自言自語般,喃喃道,“除了劍道之外,別的事在我心中佔的分量越少越好。什麼是愛情,不懂比懂更好。”他緩緩轉身,將頎長的背影對著容恬鳳鳴,驀然沉默下來,片刻之後,又聽見他低聲道,“所有人的臉在我腦裡都是一個模樣的,沒有分別。所以我從不記得人的臉,只記得人的手。可在那一年,我卻生平第一次記住了另一個人的臉,只有搖曳的模樣是和別人不同的,鼻子、眼睛、紅唇、酒窩……只有她,我能看著她的臉而把她認出來。”
蕭縱深深凝視顫動的劍身,這才道,“我用一年的時間記住了搖曳的臉,和她分別後,卻整整花了十五年的時間,才把她的模樣完全忘記。從那以後,我在劍道上又前進了一大步。”
蕭聖師劍術已經達到獨步天下的地步,他要是被激怒,忽然拔劍刺向鳳鳴,即使容恬就在他身前,恐怕也來不及阻攔。
他的回答象石頭一樣,在鳳鳴心上狠砸了一下。
容恬見鳳鳴越說越氣氛,額頭冒出一層冷汗。
看來為了他那見鬼的劍道,他是絕不肯娶搖曳夫人的了。
鳳鳴氣憤道,“沒有選擇的不是你,而是搖曳夫人和你的兒子。他們被你拋棄,一個在王宮裡……那個……在王宮裡被人欺負,”斜眼撇了容恬一下,“搖曳夫人又性情大變,成了人見人恨的可怕女人,這對母子的悲慘命運全因你對劍道的所謂執著而來。你把一個無辜的女人害成這樣,只是自私地想要一個劍術的繼承人,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情。”
那解藥怎麼辦?
鳳鳴當然明白他是在怪自己這個兒子中看不中用,手生得不好不能成為劍術大師。不過鳳鳴絕不會為了這個而內疚,蕭縱才是應該內疚的那個。
鳳鳴為了容恬身上的毒,忍著氣,好脾氣地問,“就算先生不願意娶搖曳夫人,那至少也應該和我們一起共謀解藥。”
蕭縱徐徐收回對容恬的逼視,長長嘆了一口氣,“我真的那麼忍心嗎?劍術之道是難以忍受的寂寞,我從一開始就非常明白。既然選擇了,就沒有回頭的機會。可嘆的是,天下沒有人擁有在劍術上超越我的天賦,恐怕我所得到的劍道經驗,只能隨我進入墳墓了。”轉頭看了鳳鳴一眼。
“解藥?”
蕭縱高深莫測地打量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