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被幾個不齊心的人一起控制著,如果船舵的控制權能完全落在一個人手裡,也許東凡就能存活得更久一點。要奪取船舵的控制權並不容易,大王需要人幫他。但我更擔心的是――在急流中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敵人。”意味深長的目光射向鳳鳴。
軍務議廳頓時靜得連一根針掉地也能聽見。
鹿丹臉上笑容更盛,忽然長身而起,悠閒地遠眺天地宮正對著的一片被冰雪覆蓋的松林,口中說道:“鳴王知道什麼是大勢嗎?如大船在急流上行走而沒有可以控制方向的船舵,船上的人就算聰慧到可以計算出大船會在哪一刻撞上礁石沉沒,也沒有足夠的力量扭轉局面,只能眼睜睜看著大船走向毀滅。一個人就算再厲害,也無法獨自左右天下大勢。因為人力始終是有限的。”
如果東凡最高階別的軍務會議的計劃都能被敵國瞭如指掌,那豈不等於在沙場上蒙上眼睛與敵人對陣?
他凝視鹿丹似笑非笑的美眸,良久才找回呼吸的能力,猛吸一口冰冷的空氣,讓肺部瞬間感受冬天的冷冽,低聲問道:“值得嗎?”
軍佐級別以上的內奸?
假如鹿丹為鳳鳴犧牲了最後的珍貴的日子,假如平昔出現大亂,假如西雷軍真的忽然兵臨城下,假如容恬的計劃成功甚至佔領了東凡,那至少鳳鳴會不惜犧牲生命保護東凡王。
數十道目光,利劍似的,緩緩移到一個人身上。
鹿丹的智慧到底有多深?也許他真的現在還不知道鳳鳴在隱瞞什麼,但冥冥中,他已經為心愛的情人做好了將來出現最壞情況的打算。
鳳鳴渾身寒毛頓時豎起。有沒有搞錯?雖然他也不大不小算是個內奸,但這次的事情絕對不是他做的!
天地蒼白一片,美如神詆的容顏近在眼前,鳳鳴渾身一陣冰冷。
接觸到軍青神光迥現的虎目,鳳鳴霍然站起。
鹿丹笑了,輕輕靠近鳳鳴,在幾乎鼻子碰上鼻子的地方停下:“我要你,永遠還不了我這份人情。”
“我應該是參加軍務會議的人中最沒有資歷的一個,而且在立場上似乎也與軍令司大人有所不同。”鳳鳴清澈的眼睛直視軍青,半晌後,搖頭苦笑道:“算了,被人懷疑的人說什麼也會被當成狡辯。我只想知道,軍令司大人打算如何處置我?”
鳳鳴愕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幾聲含著怒氣和怨恨的哼聲,從兩側將領處傳出。
鹿丹張嘴欲言,卻似乎不禁冷風,猛然咳嗽了好一陣才停下,緩緩抬頭看向瞪大眼睛幾乎無法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鳳鳴,輕笑道:“鳴王有什麼能力阻止我這樣做呢?這裡是東凡王宮,我又可以隔牆施法。鳴王別忘記了,你剛剛才在我的宮殿中用過茶點,茶點中早已放下施法的媒介,不過這次不是鮮血罷了。”
站在十四軍佐身後的一名滿臉橫肉的中年將領跨出一步,對軍青拱手道:“請軍令司將這個奸細交給我,包管一個時辰後讓他把所有秘密吐露出來。”
可這並不表示他能心安理得地用別人珍貴的生命來修補自己的元氣。
鳳鳴暗地裡打個寒戰,嘴角擠出一絲譏諷的笑意:“一個時辰後,我不但會吐露所有秘密,還一定會保證今後絕不再和軍令司大人爭奪任何東西。呵呵,反正這裡都是軍方的人,沒有一個人會說軍令司大人在用卑鄙的手段對付對手。”
他隱隱知道鹿丹的話至少有很大一部分是真的,因為從阿曼江戰役之後,他的身體確實在慢慢虛弱。因此容恬才對他每次小小的感冒咳嗽大驚小怪,動不動就禁足。
軍青銳目移向鳳鳴,整座軍務議廳瞬間靜到極點。
“不!”鳳鳴退後一步,瞪大眼睛看著鹿丹,搖頭道:“我不要!不許你這樣做。”
鳳鳴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