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是永訣?
“別多想,以後有的是機會。”妲拉說。
“可是……”汪寒洋開口了,“我怕老闆她走不了。”
“為什麼?”妲拉和水玲瓏問。
汪寒洋沉默片刻後,“她的個性,你們應該很瞭解的。”
“小龍有時太狷介了。”妲拉這麼說。
汪寒洋則搖了搖頭,沉默一會兒後說,“兩位都看過《沙家浜》吧?”
這話是專門問妲拉的,她算是歸國華僑,至於水玲瓏,她一定看過,國內上了30歲的人大概都對這套戲耳熟能詳。兩人這時都點頭。
汪寒洋接著說:“《沙家浜》裡有一折是阿慶嫂救了胡司令,她怎麼救的?”
“水缸裡面把身藏,都唱濫了。”水玲瓏說。
“如果你是胡司令,你也會藏在水缸裡吧?”
“當然會,不藏沒命了。”水玲瓏回答,妲拉則沉默著。
“那如果水缸裡有水呢?”
“我會游泳,能閉好幾分鐘氣。”
“水缸裡要是髒水呢?”
“這個……”水玲瓏沉吟了一下,“就是大糞,也得進去。”
妲拉也贊同,“大丈夫當審時度勢。”
“可我們老闆不會。她覺得那樣太沒有尊嚴了。”汪寒洋說。
“死人是沒尊嚴的,死人什麼也沒有。只有活著,才有希望。”水玲瓏說。
“不!”汪寒洋堅決地,“有些東西一旦沾上,是洗不乾淨的。老闆她不願意那樣。”
──有些東西一旦沾上,是洗不乾淨的。再也沒有比水玲瓏更明白其含義。
“沒有轉還的餘地嗎?”她問。
“那就得看方曉飛方隊長的。”
“你真的想死?”龍琪站在方曉飛身後,輕輕地問。
“你真的想讓我死?”這一個反問。
龍琪不說話了,兩人都沉默著。
──你想死,我就讓你活。她想。
──你不想讓我死,我就死。他想。
兩種很矛盾的想法,在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中彼此糾纏、質詢……
──你若是真的,你就會為我死的。既然你是真的,我也不好就讓你死吧?
──你若是真的,你就不會讓我死的。既然你是真的,死一死又有什麼?
其實這是一樣的心思。都想求一個“真”字。
“只要對你有利的,我就肯做。”方曉飛說。
“包括做偽證?”
一提偽證兩個字,方曉飛的臉色就變了,“不,我選擇帶你走。”
他有他的職業操守,他的原則可以迴避,但絕不可以違背。
龍琪笑了,“我不會一走了之的,因為這裡有我的錢,我不能不負責任。”
說到責任,方曉飛問:“那你對我的責任呢?”
“我對你的責任?我要為你負責嗎?”
“不應該嗎?你們女人常常哭著喊著要男人為你們負責,你們難道就沒有責任嗎?責任是雙方的。”
“好,那你說,這個責任要我怎麼負?”
“市價,青春損失費。你不愛錢嘛?我們就談錢。”
想不到對方的提出這般要求,龍琪笑了,“這好說。我們認識大概10天,就算一天一萬,給你10萬好了。”
“一天一萬?真的?”
“我從不二價。”
“好,就這個價錢,不過可不是這麼演算法。”方曉飛盯著龍琪,“你希望我活100歲,我也希望,可沒有你的日子,我會想你想得很淒涼,我今年才27歲,離100歲還有73年,去了零頭就算70年好了,一天一萬,那麼就是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