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你了……”
忽然間,死的願望是那樣的強烈,甚至比他求得張玫的一吻還要強烈。
“讓我死吧,讓我死吧,我的存在沒有任何意義,我不想再受這種折磨了。”
幾個月來的慘變歷歷在目,層層上湧,他悽楚地吼叫著,如同一隻瀕臨死亡的野獸。
他向那株大樹走近,然後,解下了腰間的皮帶,掛在了樹上。
皮帶很結實,斜出的樹幹也很結實,能禁得住他瘦弱的身軀。
他用手試了試,感覺不錯,悽苦的心情再次湧來,讓他對於死亡那樣渴望,甚至義無反顧。
輕輕跳起,抓住皮帶,安然緩緩將頭伸入了皮帶套中,就要鬆手……
“死了吧,死了吧,我剛被一個妞兒給甩了,就讓我死了吧,如果不死,對不起那個叫張玫的妞兒啊……”
忽然有人在身邊模仿安然說,模仿得維妙維肖、精準到位,就像是安然自己說出來的一樣。
安然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鬆手,忽然間聽到有人在身邊說話,語氣神態聲音都像極了自己,心下大驚。一驚之下,雙手失了力氣,手一鬆,得,他真的吊上去了。
“救命啊,我不想死,是他嚇得我上吊的……”
安然害怕了,多想喊一嗓子,喊個人來救他。可是,他喊不出來,那皮帶勒在脖子上,他臉憋得青紫,連呼吸都不可能。
有道是進去容易出來難,這句話用在上吊的人身上再合適不過。
其實,自殺的人都是一時衝動,除了少數真想死的,絕大多數都是腦袋一熱才要自殺的,好死不如賴活著,讓那些僥倖不死的自殺者再去自殺一次,恐怕他們就沒有那個勇氣了。
十六歲的少年,對人世間充滿了渴望,對生活充滿了激情,雖然衝動之下想死,可是,真要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安然自己也有些後悔。
就見他在空中手刨腳蹬的,這個後悔,暗恨哪來的混蛋,他還沒想好呢,怎麼就來了一嗓子?嚇得他手一哆嗦就把自己給吊上去了。
這時候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人,瘋瘋顛顛的站在安然面前,又是哭又是笑,又是吵又是鬧,還唱歌,“想唱就唱,要唱得漂亮,不管這,舞臺有多空曠……”
邊唱邊跳,他就在安然前面晃來晃去,不住拿眼瞟著他,就像看戲一樣。
這個時候,可就到了關鍵時刻,眼看著安然的眼睛往外鼓,舌頭也伸了出來,臉色醬紫,馬上就要不行了。他所有的力氣都由於恐懼而消失了,連撕開這個皮帶的力量都沒有了。
可是那人也適時停下來了,歪著頭看著安然,也學著安然把眼睛瞪得很大,把舌頭伸出來,就像個瘋子似的。
安然心裡頭這個恨,混蛋東西,你倒是放我下來救救我呀,我都快被勒死了,喘不過氣來了,我要不行了……
可是那人還沒有放安然下來的意思,就在那裡鼓著眼睛伸著舌頭看著安然。
“呃……”
安然終於挺不住,翻起了白眼,昏過去了……
樹下的那人笑了,“小兔崽子,得好好讓你遭些罪,否則你就不知道生命有多可貴。以後再胡亂的去死,可就沒人救你了。”
說著,雙眼向空中一望,勒著安然的那根皮帶自動斷裂。
“咕咚”,安然便掉了下來。
那人伸出手,黑夜中,一道明亮的紫氣罩在安然胸口處,片刻間便遊走了安然的奇經八脈,打通了淤塞的氣血,讓安然緩過神來。順便,替他清除了體內殘留的銀火真氣。
……
當安然再一次醒來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摸著脖子上尚還疼痛的勒痕,安然一骨碌爬了起來,張眼四處尋找——他在找那個昨晚上害得他差點兒被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