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爪。
這深夜化作淺草模樣來襲的,是被視為歪門邪道的驅鬼之術?
面前人的臉,還是那般的似水芙蓉。可是兩隻手,卻有如獸爪。分外的不相搭配。
可眼前已經不是去想搭不搭配的問題了。被他用法決扣住的那隻手,已經動彈不得。和他的手指間接觸的地方,枯黑的皮肉翻卷,開始騰起淡淡白煙。那物卻兇悍得很,一爪落空,第二爪又再次遞出。
空城也不避讓。劍尖一撥,不指向那隻鬼手,反而向著手腕削落。那物急急伸爪來格。手只劍刃同手爪相交,居然錚鏘有聲。空城劍法尚佳,一招相交,立即順勢上絞,劍尖依然指向腕處。這一交手的片刻間。另一隻手依然牢牢捉著不放。腕上的白煙升騰之處,已經開始枯萎,並且向上延伸而去。
那物終於吃疼,竟不管不顧直指它手腕的利劍。向著扣看它另一隻爪子的手上抓去。這一個破綻之間,空城得了空,劍勢一挽,況半形那隻手爪齊腕削落。
原來那物手爪雖然尖銳非常,其它部分卻脆弱得很,身手也不大靈活。被空城削落了一隻爪子,另一隻動彈不得,眼看就只有束手待斃的份。
打鬥的片刻間,兩人的方位已經調換了過來。空城背對著淺草所在的房間,將那物阻在處圍。可這樣一來,從他房門處投出的燈光只好照著那鬼怪。手爪也就罷了。臉還依然是那張臉。盈盈的眉睫間依然是開始時一成不變的神色。雖有些木然,可是那樣的眉眼,依然是柔媚嬌豔的直直看著他。
從不曾見過淺草有那樣的神色,也從不曾用那樣的眼社看過他。就算是淺草有那樣的神色,會用那樣的神色看人,看著的那個人,也不會是自己。
突然間一念至此。心中陡然就是一痛。面前的那張臉只保持了一瞬,然後迅速幻化,長出利齒尖牙,浮起一層暗暗黑氣。變得扭曲猙獰。可是隻要那一瞬間的風情迤儷就足夠了。
此時陣法未成,他一瞬間的神馳,手下不由得一鬆,居然叫那東西掙脫了出去。
那物雖然受命的任務尚未達成,斷了一手卻也不敢再作逗留,一爪阻在面前,乘著空城閃避的時機,整個黑影卻向著院外掠去。
黑暗中似乎有一絲微光,無聲卻迅捷的從空城耳邊擦過。從迎面而來的那隻爪子中剌入,一路向上,直沒肘部。
升在半空中的影子陡然一暗,墮落下來。手肘被剌入的地方,似乎有蠶絲一般的光芒在生長,織成一張網,迅速的收束。空城看著那東西突然受困,搶上前去,一劍剌穿,合著劍上法決,那物頓時化做飛煙消散。在它落地之處,叮的一聲,落下件東西來。小院僻靜,這番動作,卻也沒有驚起別的人來。
它一消散,邪肆的寒意頓時散去大半。空城不敢大意,神識探查了一遍。周圍再無危險之物,方才去拾起落在地上的東西。原來是隻細小的髮簪。看那方位,分明是從淺草的房間裡射來。
淺草只是用這樣一支小小的簪子,是如何能夠重傷那鬼怪之物,甚至能夠束縛住不容它逃逸的。
此時房間裡邊也有了些響動,似乎撥亮了燭臺,窗欞透出的光芒盛了起來。聽著時間低低的咳了兩聲,一時掛念,再也顧不得這許多,拾步而上,正要抬手推門。淺草已經先一步開啟了門。持著燭臺站在門口。
“你沒事吧?”一時情急,竟連稱呼都顧不上,一句話脫口而出。
“我很好。”幸而淺草也沒有在意。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向他身後望望。方才抬眼看他。“你有沒有事?”
“沒、沒事。”
淺草大概是畏寒,也是和衣而睡,此時依然裹著狐裘,只是髮絲微微有些散亂,而一雙眼眸卻依然凝定淡靜,悠悠的清澈看來,寧靜而詳和。這樣子的,那才是淺草的眼睛,只需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