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軍看了師父一眼,瞧見自己師父還是沒有什麼反應,他便自己笨手笨拙地接起了手機,這手機是張闊如買的,何向東和田佳妮兩人都有,陳軍平時也瞧見他們用了,一來二去,這孩子倒是學會了。
陳軍接了電話,和田佳妮說了一下何向東的情況,田佳妮知道後就匆匆趕來了。
……
半晌後,田佳妮趕到,許是因為趕得太匆忙了,田佳妮竟有一種風塵僕僕的感覺,臉上泛著紅暈,唿吸也有些紊亂。
衝進房門來,田佳妮見到何向東這幅模樣,眼圈一下子就紅了,眸子裡面盡是心疼的神色。
田佳妮心疼地看著何向東,眼睛裡面泛著淚光,他從來沒見過何向東這幅模樣,哪怕當年向文社運營困難,他自己連飯都沒得吃,他都沒有如此,可是今天卻……
田佳妮深深唿吸幾口,勉強把心中的起伏壓下,穩著聲音對陳軍說道:“小軍,你先回去吧,打車走。”
說著,田佳妮從口袋裡面給陳軍拿了二十塊錢,陳軍接過錢看了一眼自己已經丟了魂的師父,他輕輕嘆氣,也不再說什麼了,就讓師孃在這裡陪著師父好了。
房間裡面就剩下何向東和田佳妮兩個人了,田佳妮慢步走到了何向東身邊,蹲了下來,就蹲在了何向東身旁,用手抓住了何向東的雙手,螓首慢慢垂下,白皙的臉龐緊緊貼著何向東的胸膛,聽著他雄壯的心臟疲憊地跳動著。
許久之後,失了魂的何向東才終於恢復過來,他長長嘆了一口氣,嘆息中充滿了掩飾不住疲憊:“唉……”
田佳妮緊緊抓住何向東的手。
何向東面容苦澀,神情中全是絕望,在外人面前他還能穩得住,可是在自己愛人田佳妮旁邊他卻再難掩飾自己內心的情緒了,他顫抖著聲音絕望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這麼多年的努力全完了。”
田佳妮用力抓著何向東的手,她一句話沒有話,但卻一直陪在何向東身邊,給予他力量。
何向東之前退出文工團,別人都以為他瘋了,可是他自己卻並沒有太在意,甚至可以說非常淡定,因為他的歸處在民間,相聲的歸處在小園子。
小園子才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是他向相聲界證明自己的憑藉,更是他拯救相聲最重要的手段,這就是他的精神支柱啊。
可是今天,這根支柱塌了、毀了、亡了、沒了……
何向東支援不住了,這個打擊太大了。
“毀了,沒了,一切都沒了。”何向東眼中帶著悲慼,脖子上青筋暴起,他蹭一下坐直了,悲憤怒吼道:“沒了,什麼都沒了。”
田佳妮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她緊緊抱著何向東,心疼地哭著喊著:“你還有我,你還有我。”
任何人都不是鐵人,所謂的堅強都是強撐出來給外人看的,撕開故作堅強的外表之後,任何人的內心都是敏感又脆弱的。
只是這種敏感和脆弱是不會在那些故作堅強的人身上輕易表現出來罷了,只是會在某個特殊的時間,在某個特定的人面前才會驟然爆發,而那時人們才會發現他們眼中的鐵人其實也是一個會累、會痛、會傷的凡人罷了。
良久過後,何向東的心緒漸漸平復,脆弱敏感的一面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故作的堅強。
田佳妮也止住了哭泣,她緊緊抱著何向東,貼著他耳朵說道:“我們……結婚吧。”
何向東豁然回頭,驚訝壓過了愁思:“什麼?”
田佳妮堅定看著他的眼睛,再一次重複道:“我們結婚吧。”
何向東吃驚地嘴巴都長大了:“結婚,我……我……”
田佳妮又問:“你不願意嗎?”
何向東急忙搖頭道:“不是,只是我……可是我現在什麼都沒